“做我想做的。。。。吗？”
咀嚼着巫妖的话语，胡炀武整理起自己的服饰来。
照理来说，他在这艘太空船之中时，还是一个儿童，可是当他再次来到这里，却没有任何的陌生感。
所有的一切都为他安排好了，而他也是十分惬意自然地洗漱着装，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不过他确实也不着急，在这里，他感觉到了久违的平静感，那是他在金灵世界里从未感受到的东西。
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动了动手指，他喃喃自语道：“真实的幻象吗？”
如果真的按照那巫妖所说，这里是一片真实的幻象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他能够从这里得到‘答案’了？
从抽象的角度，这艘太空船对他来说是家，也是避风港，大概算是某种信仰，照理来说，这样的存在若是出现在梦中，便是能够解决一切问题的答案。
恐惧会在它的面前消失，疑惑会得到解答，混乱也会终止。。。。
就算是不知道问题的问题，也会被解答。
那么。。。。
“我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他紧闭着眼睛，拳头放在眉心，就像是要把这个问题牢牢记在脑中一样，既是自问，也是索取。
在这样做完以后，他睁开眼，从容而平静地离开了这个房间。
自动门打开，又在他身后关闭，站在走廊上，胡炀武没有再犹豫，而是向着前方走去。
直觉告诉他，所有的答案都在‘前方’。
走过形形色色的房间，也不知道到底走了有多久，终于，他在一处房间门口停下。
还没有等他敲门，房间就自己打开了。
只不过这一次迎接他的，并不是一个简洁的房间，而是一整个世界。
蔚蓝色的天空，银白色的高楼耸立，天穹上横跨着星环，飞船来来往往，俨然便是一处人类的城市。
他没有丝毫惊讶，反倒是有几分回家的熟悉感，即便他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些。
他低下头，发现自己正身处某个公园之中，又或是整个城市都和公园完美的结合。
鸟语花香，行人走过都会报以微笑。
而他只是继续向前走着，在一处喷泉前停了下来。
他缓缓走下，身旁还有一个陌生的老人。
“所以，答案是什么？”
毫无预兆的，他问出了这个问题。
花白头发的老人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锃亮的手杖上，听到他的问题，莞尔一笑。
乍一看，就和普通的慈祥老人没有任何区别。
举手投足之间满是岁月的沉淀，风霜没能使他萎蔫，虚荣也没能使他膨胀，见过璀璨之物的降生，也面对过死亡的招手，而这些，最终都隐在了这一笑之间。
“每个人生来都有意义。”
若是寻常人用如此沉缓的语调说话，胡炀武必定会觉得对方是装神秘，但是仅有老人的口，却莫名多了一种不容置疑感。
“而我生来的意义就是远离家乡，去伤害一群素未听闻的生灵，然后再被她们奴役？”
“这并不是我的本意。”老人收起了笑容，平静地说道：“但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
还未等胡炀武反驳，老人就接着说道：“金灵选择把生命还给创造者，而人类选择了压迫，每个人都做出了自己的决定，而且必将为之承受。”
“你也可以选择自己的命运。”
“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做出自己的抉择。”
老人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而天地都好像在呼应一般，映衬他的威严。
“你可以成为恶魔，接过毁灭与复仇的权柄，让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
女王的身形出现在胡炀武的面前，她那威严的脸庞上带着冰霜，仿佛随时便会呼出让他颤抖的词语，在她的身后，幽蓝的彗星划过天际，就像是一剑劈开了帷幕般，金灵的世界展露在他面前。
幽蓝色的彗星消失在天际，女王威严的身形不知何时变成了一位披发颓坐的背影。
天空中开始升起灰烟，恶魔的战舰从地平线涌现，黑色的潮水席卷而来，那是活尸组成的黑潮。
“你也成为金灵，抛弃一切过往，你知道的，只要放弃属于人类的过往，那位小公主不会责难于你的。”
“而且你还能成为金灵历史的一员。”
女王的身形一变，变成了几分相似的涟漪，不过后者的脸庞上并没有冰霜，满是风和日丽，眼角的笑意更说明那是一位母仪天下的贤君，而胡炀武在她身后找到了自己的身影，端庄从容，像极了一位贤臣。
他们老去，死亡，被历史铭记，随着金灵的必然命运归于灵界。
老人轻敲手杖，这些场景就像是泡沫般破裂消散，他笑眯眯地看着胡炀武，却没有说话。
“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胡炀武皱着眉头：“我不是嗜杀的恶魔，也不是金灵的一员。。。。”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答案。”
老人敲了敲地板，眼角又多了几分笑纹。
他站起了身，轻叹了一声，就像是在感慨一般：“人类永远都是那么矛盾的存在。”
“我曾见过大地开裂，天空崩溃，那是神明的愤怒，纵使是千言万语也无法形容祂的强大。”
在胡炀武的面前，一幅画卷正在展开，主题为毁灭的场景正在上演。
“万物都将臣服，流水淌下，风气上浮，翱翔在天空的鸟儿也不过是为生存。”
“唯有人类，唯有这些不愿意臣服的生灵！”
“面对死亡也不惧怕，敢于向毁灭之神宣战，征服天空，蒸发海洋，在他们探明真理将其证明前，世间万物，都应当为其让路！”
太多的画面展现在胡炀武面前，反而让他什么都看不到，头昏眼胀，心中却莫名升起了一股热流。
尽管记忆模糊，可是他勉强记得，老人这是在讲述人类过去的历史。
一万年前的时候，人类是如何从那颗小小的星球中脱离，又如何在诸多神明的欺辱中咆哮反杀。
“纵使是神明，也当在这些生灵面前俯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