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这般睁眼说瞎话,坐在上头的鬼王胸口便是一口气,出不来,却也咽不下去,只得憋红了一张脸。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杀了我鬼族子民我都还没有跟你算账呢!”
“这事儿,妹妹也确实是很无辜啊,不过是出门散个心,哪知被你鬼族之人认了出来,也不知怎地,那两只小鬼就打起来了,妹妹也是实在瞧不下去了,这才出手阻止了那云夫人。”说着,还不忘指了指身后被阿栾提着的那昏厥过去的女鬼,只是那束魂锁倒是早被被他给收了起来。
“你瞧,这不还有气,没死呢。”秦书笑得媚气十足。
鬼王却也只是瞥了眼,也不管那云夫人的死活,“没死自然是好的,那商铺被毁了,姬书大人难道一点责任都没有?”
自然是没有的!
秦书在心中默道,但为了摸清楚这铺子的底,定然是不能这么说的,“哎……虽然这事儿也不是我造成的,但毁坏那铺子的东西也没了,妹妹也不是个喜欢推卸责任的,这样,我命人送来白斤朱果,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可别伤了我们两族的和气。”
哪知,她此话一出,那边的鬼王直接拍案而起,“一百斤?你打发叫花子呢?你可知那铺子一年能够进账多少万两?那么大的铺子,说没就没了,以后你叫我那些子民去哪里买壳子?”
也是她气急,将那上不得台面的交易毫不避讳地说了出来,秦书却是立马从那话中听出来几分重点。
没有地方去买壳子了,这也就是说,这铺子是整个鬼界唯一的买卖那等东西的商铺。
这就不由得让她想到另外一件事,鬼族离开鬼界前往妖族是必定要有壳子作为外头那日照的掩护的,不然那般艳阳,定然是会将他们的魂体给损伤了。
壳子是极其贵重的,不是所有鬼族都买的起,那一次围剿,姬书见到的,分明是数以万记的壳子,还有大多都是完整的。
如此数量,不是商铺根本供应不起,这么一说来,这次毁掉的商铺极其就有可能是那潜藏在鬼族的敌人了。
虽说,秦书是一点也不觉得面前这个鬼王会是那背后之人,但出于谨慎,她还是打算试探一番的。
“姐姐怎么如此动怒,那铺子原来是姐姐的吗?”秦书边说着,边惊讶抬手,捂住了嘴。
听到这话,那边的鬼王是立马便回过神来了,面上一闪而过的诡异神色,倒是叫秦书瞧了个正着。
“我哪里需要那种铺子,不过是担心我的子民生活质量罢了。”说这话时,她那眼神开始飘忽起来,不用细看便知这其中有猫腻了。
“殿下,监察君请到了。”
一个小鬼忽的飘了进来,对着上头说了这么一句,秦书便瞧见,那鬼王听到那名字时,整个人都神采飞扬了起来,那眼底的盛情,也快要夺眶而出了。
“快!把他请进来。”
说着,直接起了身,走下了那高台,边走,还不忘整理自己的妆容仪表。
监察君,既神族之人,其职责便是监督六界,是维系六界平衡的一个重要因素。
姬书原先也只是略有耳闻,所以到了秦书这里,就是更加不了解了,只觉,这人这个时候到来,怕是来撑腰的了。
看来,得想个完美的对策,才能脱身了。
这个想法刚一出来,入眼一个白衣男子,瞬间叫她愣住了。
印亭?
她轻轻眨了下眼睛,再看了过去,依旧是那到如谪仙般的身影,及那张她无比熟悉的面容。
“监察大人,您终于来了!奴家可是等很久了!”那边的鬼王一见来人,想也没有想,便直接扑了过去。
当然,印亭哪里会准许她碰到自己,视线一转,那不怒自威的眼神,瞬间叫鬼王不敢再造次了,只委屈巴巴地站在那里。
不再看她,印亭抬脚便往殿内走。
路过秦书时,倒是瞧了她一眼,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等人都坐定了,秦书这会儿也是反应过来了,敢情,这姬书居然将一位神君收入了自己的后宫之中,居然还不自知吗?
这特么都是什么和什么?
秦书此刻是想笑也笑不出来了,鬼知道,等会这人会不会借机公报私仇。
果然,那边的鬼王一见印亭坐下了,想也没有想,便将秦书那杀鬼,毁商铺的事情给说了一遍,最后还不忘提了几句,秦书不可能拿钱抵账这事儿。
这事儿说小也小,但同样也是能够引发两族之间的战争,毕竟,妖鬼两族原本就是有过节的。
这个时候,监察一职的作用就要提现出来了。
可秦书哪里会就这么让自己处于劣势了,眼见印亭转眼瞧向了她,嘴一张,就要开始说什么,便被秦书直接打断了。
“这真是天大的误会啊,我是如此敬佩姐姐,这次定然是有什么意图不轨之人想要挑拨我们两族的关系,说不定那商铺就是他们自导自演的啊,再说,我这完全没有理由要去毁了这么大个商铺,就算是毁了,我为何还要留在原地等着他们来抓我?”
秦书说着,硬是从给自己挤出了几滴眼泪来。
“说不定你就是看不惯我,你没有走,可能是因为没还没来得及……”
不得不说,这后面一句,还真被她猜中了,但秦书是不会承认的,“这都只是猜测,莫不是,姐姐有了什么证据?”
此话一出,那边的鬼王也是噎住了,她确实什么证据都没有。
那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印亭这会儿终于是有了反应,“我知道了,你先跟我走一趟吧。”
说着,他指了指秦书。
秦书眨了眨眼,疑惑,“去哪?”
“神界监察司。”
“什么?”秦书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以及不可置信。
听到这话的惜辞这会儿也被吓到了,刚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被阿栾直接捂住了嘴。
原想要挣扎,可下一秒,就听到秦书那惊天地泣鬼神的话,便连那挣扎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