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没做过多的反应，一来确实是因为身体不适，还有便是，这女护士显然就是刚才站在外面嚼舌根的几个。
任由她们将自己的数据给检查了一遍，这才缓缓开了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那护士从进门，就有些畏缩，毕竟，自己做了亏心事，终归是没办法直视秦书的。
忽然听到秦书那语调平淡的询问，她还愣了会儿，回神来，立马解释，“是这样的，您的身体因为受了重伤，还需要调养一段时间……”
废话。
秦书懒得去听她那公式化地回答，收回了视线，直接打断了她的话，“知道了。”
见她不再说话，径自闭上了眼睛，那女护士松了口气，招呼了声，便迅速离开了。
虽然秦书看上去挺平静，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有多心焦。
照以往，就算这医院不让她出院，她也是会想尽办法的。
可如今不同了。
秦书视线从电子日历上收回来，自己这都躺了半年了。
外头有多少变化，她全然不知，身体机能也还未恢复。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打了败仗。
帝国的规矩她是最清楚的，发生了那些事情，她必定会被关起来，再有就是谈判，各种接二连三地麻烦。
想到此，秦书有些疲惫地往后靠了靠。
一如她所预料的，禁闭的房门很快被再次打开了。
秦书睁眼，就瞧见几个穿着防护服的医生走了进来，后头跟着的，还有几个身着军服的。
这么快啊。
她暗自感叹，立马收敛心神。
“将军，您终于醒来了，身体感觉怎么样？”前面的医生没有说话，进来的那军，人倒是十分熟络地开了口。
“嗯，还不错。”秦书淡然回应一句。
等这头两人及其公式化地寒暄完了，旁边的医生才开了口，“将军，您身体已经没有大问题，但心理方面，我们还需要对您进行检测，所以还请耐心等待一段时间。”
从战场上往返那么多次，秦书心理上会出现问题？
显然是扯淡，不过就是个限制她的借口罢了。
“可以。”
秦书面上神情依旧，答了句。
等医务人员出去，留下那几个身穿军服的，秦书也不再拖沓了，转眸看向那人，“您还有事？”
“哎，将军可不要明知故问，我此番来是为了什么，您会不知？”那男人笑着接口。
“嗯。”秦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等了好一会，这才开口，“不好意思，躺太久了，有点忘了，还劳烦你再说一边玩。”
听到她这话，那男人面上的笑收了收，只能接口，“在战舰上发生的，还希望您保密才好。”
秦书视线落在他身后的白墙上，照理来说，寻常医院的那个位置应该有个窗户的。
见她不做声，那男人以为她不同意，眉头蹙了起来，“赵大上校，还有方厚周少校他们可都是签了保密协议的，将军您，也不想为了这点事情把自己的未来给搭进去吧？”
听到这话，秦书直接笑了。
她低下头去，先是肩膀轻微地抖动了几下，在然后就像是忍不住了一般，连声音也不传了出来，直到后面，她干脆不再压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站在床头那几人那哪里只明白她为何大笑，面面相觑，神情紧绷。
等她笑完了，对面那人耐心也差不多被消磨殆尽了，“将军，您的回答？”
“怎么没有屈剑文少尉呢？”秦书那还带着水雾的双眸蹦出寒光，直接对上那人，也不回答，就这么问了句。
“什么？”
他下意识开口，身后似乎有人听过这个名字，立马出声提醒。
等听完那副手的解释，他这才反应过来，“哦，屈剑文少尉……我们已经追封他为烈士。”
有个屁用。
人都死了，要这虚名做什么？连这些内部人员都没记住他的名字，秦书都替他觉得憋屈。
秦书就那么盯了会儿，终是回答了，“知道了。”
听到这回答，床头那几个军，人总算是松了口气。
“那您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协议会稍后送到。”说完，迅速带人离开了。
秦书轻嗤，收回视线。
“抱歉。”
过了会儿，那低到几乎不可闻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觉得有些累了，秦书复又躺了下去。
签了保密协议，她总算是移出了这间病房。
新的病房有电器，机器人，还有窗户。
住进来的第二天，秦书终于见到了她想见的那些人。
病房内挤进来几个人，都是她的下属，和兄弟。
“老大！你终于醒了！”
瘦高个儿兴奋地冲进来，见到病床上的人，直接凑过去，左瞧瞧，右瞧瞧。
“你给我起开！”身后传来一道粗犷的男声，那瘦高个立马被人个拎走了。
“哎，江强你这家伙……”瘦高个画没说完，再次被身后另外一人给拖开了。“让让让，挡什么路啊！”
“哎，你们一个个！”瘦高个被气得不轻。
直到最后一人走进来了，这吵吵嚷嚷地环境才终于安静了些许。
“老大。”那人走上前来，眼眶有些红。
秦书被他那神情逗笑了，“赵大你这小子，哭什么！你老大我这不还没死呢！”
被直接怎么说出来，赵大有些面红，“没有，我这是……风吹的。”
秦书笑，也不戳穿他。
“老大，你身体怎么样了？”
瘦高个站在后头，询问了句。
“差不多快好了。”秦书回。
“那就好，你好起来了，就有人给我们撑腰了！老大，你不知道，我们舰队被最后回来的就我们几个了，后面被遣散……唔……唔唔…”话说到一半，就直接被身边一人给捂住了嘴。
秦书神色淡淡，“让他说吧，躺太久了，我正好想听听。”
那几人对视一眼，在秦书的要求之下，只能将这半年内发生的之前讲出来了。
如秦书猜想地那般，政，治势力变更，舰队遣散，整个帝国动荡了大半年。
要说值得提的，便只有那些被追封的烈士，已经活着也被追封的方厚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