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秦书没有上完课,就提着那一堆的书离开了。
回到那公寓,一开门,迎面便传来了一阵焦糊的味道。
秦书一愣,将东西放下快走几步,就见那敞开着的厨房之内一片狼藉,她有些不忍直视,一转头,就见殷寻从浴室走了出来。
见到是她回来了,殷寻面露尴尬之色,“那个……我不太会做饭。”
说到此,秦书瞬间明白了,他先前打电话是为什么了,不过转念一想,也是她疏忽了,殷寻从小在那种家庭长大,哪个会做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暗自叹了口气,她道了句,“一天没有吃饭?”
殷寻一愣,没想到秦书一开口问的却是这个,反应过来,这才轻轻点了下头,似乎是为了印证他这说法,那肚子也‘咕咕’的叫了起来。
而后,在秦书的注视之下,殷寻抬手捂住了自己肚子,面色绯红的不知所措站在那里。
“想吃什么?”
秦书却只勾起一抹浅浅的笑问着。
“都可以,我不挑食。”殷寻说了这么一句,便连忙走到一边擦头发去了。
过了一会,头发吹干的殷寻又再次走了回来,视线落在那正在收拾厨房的秦书,张口想要说什么,又有些犹豫。
秦书自然知道他在外头徘徊的,转头看向他,说了句,“还有事?”
“需要我帮忙吗?”终于,他还是将那话说出来了。
先前,秦书对殷寻此人,多是正经,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现在却只觉得他其实就是带着点傲娇,还有些孩子气的少年而已。
“不用了。”秦书淡淡道了这么一句,“对了,在这里不用太拘谨。”
殷寻却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抿了抿唇,良久,却还是只道了句,“谢谢。”
厨房很快收拾好,秦书简单地做了几个小菜,便端了上来,殷寻果然是饿极,扒拉几下就已是两碗饭进了肚子。
处理好这边的事情,秦书刚走到那楼下,就见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路边。
脚下步子一停,秦书视线转向了二楼那亮着的窗口,却是没打算立马上去,过了一会儿,从那楼梯口走出来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身后跟着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保镖。
女人身材高挑气质出众,秦书一眼便认出了,那是丁灵语,那天在杂志上看到的那个女人。
借助树木的遮挡住自己的身体,等你两人上了车,秦书这才从那树后走了出来。
这是要开始了?
秦书双眸微眯,盯着那车消失的地方,心底暗自盘算着,看来,得抓紧时间了。
在下面站了一会,秦书这才抬脚回到家中,郁母这会儿正有些失神地坐在沙发上,大门没有关严实都不知道。
等秦书走近,轻轻唤了一声,“妈,你怎么了?”
郁母这才猛地反应了过来,转头见是秦书,立马便慌乱地擦干了那眼角的泪痕,“小书,你今天怎么这么早?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妈妈给你去做点吃的?”
见她那欲盖弥彰的样子,秦书暗自叹了口气,显然,她是不愿主动说出来了。
“不用了,我都吃过了。”索性,她也不去追问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
边说着,便又见她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两人就这般各怀心事地做自己的事去了。
一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也确实足以发生很多事情。
秦书第二天倒是老老实实,没有迟到,虽然时不时会被几个老师刁难一番,但大多数时候,她都还算能够安静一会。
正是放学时间,一出门果然就见纪荷正等在外面。
“郁书!我在这边!”她边叫唤着,边往秦书那方向去了。
走近了,还不忘抱怨几句,“你昨天怎么先走了?害得我等了你好久!”
“昨天忽然有事。”秦书面无表情地说了这么一句,纪荷撇了撇嘴,也不管她到底是如何,径自就想要去拉她的手。
秦书哪里会让她碰到,手臂一晃,便躲开了,纪荷那悬在空中的手有一瞬间的僵滞,面色神情却还是在努力压制着。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秦书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率先往前面走了,“快点走吧,不然天要黑了。”
“好。”
纪荷回答了一句,声音听上去还算正常,但那垂落在一侧的手却徒然握紧,指节都被她捏得泛了白。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校门,本是向着商业广场那边去的,纪荷却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了身边的秦书,“对了,你之前不是说钱不够吗?我有办法弄到钱了!”
“哦?”秦书挑了挑眉,顺着她的话问了句,“什么办法?”
“我有个特别好的朋友,她家很有钱,还特大方,我找她借了钱,她二话不说就借给我了。”
“朋友?”对于这漏洞百出的借口,居然就真的把之前的郁书给哐过去了,秦书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你不认识!不过今天正好有时间,我介绍给你认识吧!”纪荷看上去兴致冲冲的样子。
秦书当然也不会拂了她的‘好意’,笑了笑,“好啊。”
得到了她这回答,纪荷明显是松了口气,立马带着她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跟着前方的纪荷绕过无数道弯弯绕绕地小巷,终于来到了她所说的那个小区。
看上去确实高档无比,只是纪荷说的那几个朋友却是在小区外的一个巷子口等着的。
“季姐,我带我朋友来了!”
纪荷一见到靠在墙边抽烟的的女人,便立马咧开嘴笑得谄媚,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那边被称作季姐的女人见是她,立马朝她笑了笑,“小荷啊,这你朋友?快介绍介绍。”
说着,她还指了指一边的秦书。
“她叫郁书,是我的同学,这是季姐。”简单地说介绍了一番。
“季姐。”秦书就那般唤了一句,不轻不重,也听不出任何情绪。
另外一个叼烟的男人也打量起了秦书,那眼神,虽有遮掩,却依旧让人觉得十分不爽。
“我兄弟酒吧新开业,走,带你们去见见世面。”
说着,季姐带头就往前面去了。
几人在后面跟着,秦书走在较后方,先前那叼烟的男人却仿佛如盯猎物一般,竟是比她还走得慢,那愈发不加一遮掩的视线,就算是不用看,都能够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