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陈一凡难过并语气坚定道，“我对不起你们，唐哥，我的下线往后都归你。你要还认我是兄弟，就不要再逼我了。我越干越累，安利不适合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唐老二却不死心。
他在陈一凡的身旁坐下，敬一支烟，拿打火机点燃。
“小陈，你冷静下来，哥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唐老二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你看这样行不行，只要你继续往下干，哥来帮你消化库存，你没钱了，哥给你拿钱。”
“我太累了，唐哥。”陈一凡叹道。
“你累，是因为你一身兼两职，还有人在你耳旁说风凉话。要我看，你下定决心脱离杏花苑，一门心思做安利，这样你就不累了。”唐老二说道。
俗话道，患难见真心。
唐老二是想利用陈一凡的长处不假，对别人心硬也不假，但他对陈一凡确实还是够意思的。
今天他亮出自己的底牌，愿意出钱帮陈一凡往前走，放到谁都会感动。
但陈一凡觉得问题的本质还不在钱，而是他无法适应这一套模式，还有所谓的企业文化，太虚伪了。赚钱就是赚钱，搞的和教会一样，把有钱人推到神坛上，让穷苦的下线去膜拜，不停的上贡，端坐金字塔顶尖的人躺着赚钱。
骗傻子呢？
“唐哥，原来我不懂事，慢慢的就看明白了，”陈一凡说道，“你的心态好，办法多，能在这个生意里赚钱。而且我也相信沈梅老师的话，随着时间的发展，你们都会发展出更多的下线，赚到更多的钱，但我做不到。”
“哎！”唐老二长叹一声，觉得自己没法说动陈一凡了，抱怨道，“这几个月你变样了，爱思考了。我看，你是受到秦瑞龙的影响。哎，人呐，不能看的那么明白。水至清则无鱼，社会本来就是一个大池塘，污七八糟的才能养出鱼。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带你去见秦瑞龙。”
唐老二真不傻。
事实上他是一个人精，他早看明白了，却乐于浑水摸鱼。
而且他能看出来，陈一凡受到了秦瑞龙的影响。唐老二知道陈一凡不适合做安利，就想改变他塑造他，谁知，唐老二的一切努力付之流水。
“我不光是受到秦瑞龙的影响，”陈一凡承认道，“赵志刚你见过吧？莉莉姐原来的老板，他一天就能赚几万十几万，我想找到那样的机会。”
“你这是在做梦，他能做到，你不可能！”
“为啥？”
“你这个人太善良了，那种剑走偏锋，歪门邪道的事你才干不成呢！”
“我不能找个正当的赚钱生意干吗？”
“别怪我打击你，你就遇不到那样的机会。再说，你又没本钱，就不要做梦了。”
“是你教会了我给自己造梦，唐哥。”
“不假，但我没让你乱造梦啊！你放弃这门生意不做，跑到社会上乱闯的话，就会遇到许多的坏人，他们无比的邪恶和强大，一口就能吃掉你，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你别吓唬我，唐哥。”
“我没吓唬你，这个社会的险恶程度，超乎你的想象，尤其是对你这种小年轻来说。”
“哦，我想歇一段时间了，唐哥，以后这里就交给你吧。”
“行吧，反正我把话都给你说到了，你自己掂量掂量。”唐老二无奈道，“你先别注销安利的身份，你的团队我带着，等哪天你想通了，我随时欢迎你回来！”
“谢谢你，唐哥，这辈子我都会把你当哥看，将来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好吧，好吧，你有份心，就不枉兄弟一场。”唐老二点头道，他的心理素质还是相当强的。
“对了，唐哥，你能不能先借我二百块钱，我去约李慧贤喝杯茶，说不准她会和我分手的。”
惨啊，做了这么久安利，最后连二百块钱都拿不出来了。
唐老二摇了摇头，拿出一千块钱递给陈一凡，说道。
“这是你选择的路，不管结果如何，都是你自愿的，别怪人家姑娘无情。”
……
这句话没错。
陈一凡接过钱，点点头。
离开凯旋工作室，陈一凡的心头像是被割去了一块肉，又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到目前为止，他已经处理好了两件事。最高兴的还是，唐老二比他想象中表现的好，没有歇斯底里的跳起来大喊大叫。
那李慧贤会怎么看他呢？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他拨通李慧贤的电话，让她无论如何都出来见一面，他有话说。
李慧贤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一口答应，请假出来。
陈一凡开面包车接上她，来到缘起茶馆喝茶。
两人在茶馆大厅的角落坐下。
茶艺师端来一壶泡好的茶，陈一凡给李慧贤倒一杯。
“这就是秦瑞龙家的茶馆啊，好雅静。”李慧贤轻声道，“你为什么带我来喝茶？”
“因为这里的茶好喝啊。”陈一凡叹道。
“那你想对我说什么？”李慧贤端起茶杯，品了一口，点点头，她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
她太了解陈一凡了，感觉到他的痛苦和不安。
“我不是一个不努力的人，但我的能力有限，说过的话不一定能做到……”
“你不要绕圈子，有话直接说。”
“慧贤，我想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可我做不到，怎么办？”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慧贤惊愕道，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我的意思是，我想赚钱，可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
“你不是干的好好的吗？”李慧贤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陈一凡不爱她，移情别恋了。
“我不敢说，一直瞒着你，其实我做的业绩没那么高，是我出钱垫起来的……”
“垫了多少钱？”
“所有的钱。”
“所有是多少？”
“大概有十五六万吧，我头昏脑胀，都算不清了。”
“你把十五六万全换成产品了，是这样吗？”
“是的，我没钱了，今天请你喝茶的钱还是和唐老二借的……”
“那你为什么今天才告诉我？”
“我今天才告诉莉莉姐、薛哥、唐哥和你的，我难受极了，一直不敢说……我摔了一个大跟头，你要觉得我是一个废物，那……”
“你是不是想说咱们好合好散？”李慧贤放下手里的杯子，皱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