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凡和小戴争论起来,到底是山西的姑娘好看,还是安徽的姑娘好看。
男人们都是一样的,总觉得自己家乡的姑娘是最好看的,说到底,还是对故土的眷恋。
在这一点上,陈一凡和别人没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他和小戴仅限于口头上的争论,不会大动肝火。
陈一凡第一次听说,原来貂蝉和杨贵妃是山西的。更不用说权倾天下的女皇武则天,也是山西的。他暗自吃了一惊,这片黄土高原上竟然长出那么多的美女!
不得不承认,马秀英更多的是品德,梁红玉更多的是勇敢,真正能拿美貌来说事的,就只有大乔小乔。
这一对三国时代的姐妹花,显然不如貂蝉更有名气,美貌应该比貂蝉差了一点点。
争不过小戴,陈一凡有点郁闷了。
“陈哥,你不要和我争,”小戴第一次在话头上压过陈一凡,不免有些得意,“我看你是忘了,你的女朋友李慧贤也是山西人……”
说着话,小戴拿勺子把姜汤舀到一个缸子里,转身端给陈一凡,却惊讶地发现他闭着眼睛,浑身哆嗦。
小戴吓坏了!
手里的杠子掉到地上,姜汤洒了一地。
不会吧?
陈一凡不会因为吵不过自己,就气成这样,小戴了解他,他最多哈哈一笑罢了。
看样子,他是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陈哥!你咋了,你哪里难受,你说话啊!”
小戴都要急死了,大声喊起来。
他扶住陈一凡,想把他从小板凳上搀扶起来,谁知陈一凡身高马大,他还扶不动。
“来人啊!来人啊!”
小戴慌忙喊道。
住在隔壁的小魏听到喊声,火速跑进屋子里,帮他一起搀扶陈一凡。两个人用尽全力才扶起他,送到床上。
“陈总这是咋了,小戴?”小魏惊慌失措问。
“我不知道啊!”小戴都要哭了,使劲摇着陈一凡的胳膊,试图唤醒他,“陈哥,你赶紧睁开眼,说句话啊!”
果然,陈一凡听到小戴的呼喊声,睁开了眼。此刻,陈一凡觉得自己漂浮在空气中,全身似乎都失去了知觉,寒气席卷全身。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脑子里还萦绕着刚才提到的几个美女呢,忽然之间就昏迷了过去。
看到小戴和小魏都急坏了,他竭尽全力笑了一下,想安慰两人,却张不开口说不出话。
小戴真是吓坏了,赶紧推小魏一把,让他去喊人。
很快,大哥和一群家乡人赶来,看到陈一凡这个样子都慌成一团,大呼小叫。
“散开,散开,不要聚在一起!”张矿长带煤矿常驻的医生赶来,一踏入房间,就大喊道。
慌乱之中人们都拥挤在床头,这会让陈一凡呼吸不到足够的氧气,情况就会变得更糟。
这是一个急救的常识。
矿上配了一名退休的老医生,原来也是张矿长的部下。医生是必须有的,干体力活的人不免要磕磕碰碰,小伤小病的医生都能及时处理。
众人赶紧散开,医生坐在床边给陈一凡检查起来,摸脉搏、量体温,又询问发病前后的情况。
“医生,咋样啊,要不送医院去吧?”大哥焦急道。
医生却不慌不忙,说道。
“没啥大事,陈总这是劳累过度的症状,又着凉了。他大脑长期处在紧张状态,精神压力过大,思虑过重导致供氧不足。好好休息就能缓过来,陈总必须静心调养,暂时不要考虑工作上的事了。”
哦,众人不约而同的松一口气。
没啥大毛病就好。
其实医生没说,劳累过度后果也是很严重的,轻则出现短暂意识丧失现象,重则导致猝死,尤其是在寒冷的冬季。
“还要小心煤气,注意通风。”经验丰富的张矿长补充道,“大家散了吧,都回去睡觉。这段时间一定要让陈总休息好,谁也不要来烦他。都把自己手头的活干好了,才能让陈总安下心来。”
众人纷纷点头,回去睡觉。
“医院条件好一些,我觉得还是去住院休养吧。”小戴说道。
“就是去医院,也是天亮后的事,”张矿长否定道,“你这孩子开车像火箭一样快,山路颠簸不平,陈总没事都会被你折腾出事来。”
小戴觉得有道理,就点点头不吭声了。
众人先后离去。
陈一平给弟弟盖了两床被子,又把军大衣铺在上面,心想这下就不会冷了。
“一凡,你啥也别想。哥知道,干煤矿这一年来,你真是操碎了心。”陈一平难受道,“你一定要好好休息,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没了身体,要钱有啥用?”
听着大哥的话,陈一凡微微点点头,想说几句话吧,嗓子眼儿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应该说,这是积劳成疾。原来在杏花苑时,他付出的主要是体力,吃顿饭睡一觉就能恢复过来。现在他付出的主要是脑力,生怕煤矿有个事故,一天到晚思想高度紧张。
加上去食堂制止打架时,他跑得太匆忙了,连大衣都没顾上穿。一热一冷的强烈刺激下,就头晕眼花、心慌气短。
“大哥,你回去睡吧,你明天的事还多着呢,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小戴说道。
他重新熬了一锅姜汤,端到床前一勺一勺的喂陈一凡喝。
“你去睡吧,哥,”陈一凡竭尽全力,声音嘶哑道,“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听他这么说,陈一平放心许多,嘱咐几句后离去。
小戴吹着滚烫的姜汤,等温度合适了,就喂到陈一凡嘴里。
他愧疚道:“陈哥,其实吧,我觉得也是安徽的姑娘好看,你看三国多少英雄好汉都想抢走大乔小乔呢。”
“拉倒吧你!”
陈一凡差点儿被姜汤噎住,咽下去后,使劲吐出一句话。
两人都笑了。
小戴想安慰陈一凡,才故意说违心的话,把陈一凡逗乐了。
“哎,陈哥,你这样没日没夜的打拼,何苦呢?我早说你,你不听。把工作交给张矿长,你该回太原休假,就去休你的假。又没人拦着你,非要把自己累倒了不可!”
“我一天不在煤矿呆着,就觉得心里不踏实。”
陈一凡叹道,喝了姜汤后浑身暖起来,他也缓过一口气,拉起被子准备好好睡一觉。
“你别和李慧贤说我生病了。”临睡前,陈一凡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吩咐道。
“为啥?”小戴诧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