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夜袭
染柒。唐2025-07-02 21:483,781

无边无际的夜如同躺着活人的棺材,黑暗尖锐的獠牙仿似铁钉一声一声重锤将活人的希望钉死在辽阔而狠绝的绝望里里面不是宁静的安眠,而是伴随着恐惧将空气消耗殆尽之后的残酷的窒息。

  戴巾俟身处在深隧的黑暗里,能感觉到的只有从胸口划至腰部那拉扯着神经的痛楚,以及从手指缝里蜂拥而出的温热液体。现状对于他,连大口呼吸都几近奢求。他不知道那伤口有多深,也看不到在他两步之外寒光反转,滴嗒着鲜血的利刃。他微微曲下上身,周身由于戒备而散发出来的橘红色光芒随着魔力的凝聚而越发的强烈起来。这是他现在唯一的依仗。

  戴巾俟低沉而平静的发问:“你是谁?”他的神经像旋紧了的弦,强烈的痛感遮盖了他一部分的感觉使得他完全察觉不出来人的位置和气息。他只清楚自己陷进了死亡的沼泽里,拔不出来了。

  然而,对方离他仅仅是约莫两步的距离,一个突然暴动便能不动声色地给他以致命的一击,使黎明于他遥远不可及。但那一身通黑的夜行装束下的身体,却停在原地沉默不语。这压抑的沉默使戴巾俟蠢动的心脏快要从胸腔里蹦将出来。空气中的分子几乎全部带上了他的紧张和不安。没有任何一刻使他如此无法保持平静。夜色下他的脸微微扭曲,却因那可怖的伤痕而变得狰狞。

  然而,对方却在利剑的反光之下看清了戴巾俟狰狞的脸。他仅露的双眸之中闪过一丝诧异,但紧接着被冰冷和无情所代替。他只是一个杀人者,对方曾有多么不堪而痛苦的经历都和他无关。他与戴巾俟沉默对峙,没有说话没有攻击。

  戴巾俟虽然感觉不到对方存在的一丁点儿气息,但直觉仍然告诉他如影随形的危险充盈在空气里压迫着他的胸腔,使他的呼吸渐变沉重。他忍不住,加大了音量再次喝道:“你是谁?”

  暗夜里的行动一般来者不善,然而面对突如其来的事态却通常反应简单。而除此之外,对白显然是多余的。戴巾俟只听到对方不屑和嘲讽的用鼻子回答了他。戴巾俟微怒,却也不敢冒然发动攻击。毕竟在他看来,以他的处境实在是不适合先发制人。

  恰巧,对方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愿而将剑一扬,终于再次发动了攻击。由于攻击时身体内的气流有了冲突,使得戴巾俟终于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动向而及时做出了闪避。但对方的身形灵活地像一条带有剧毒的蛇在攻击范围内紧紧咬住了猎物般招招直指要害。黑暗之中两人你来我往鬼魅一般打斗,竟然全无声响的进行。

  戴巾俟默默催动魔力至双手之上,以形成足以抵抗利剑的武器。同时他释放出两条地火龙,沿着他身体两侧顺紧贴着地面呼啸而去,两条延绵的火光凌厉以千钧之势狠狠地砸向对方。黑衣人足尖在地面上轻轻一点,身形即刻向后退避。但那条火龙却在袭向他的同时突然将匍匐在地面上的身驱突刺一般跃起,寸断并变换成无数尖锥模样的纤细火光带着烧灼而又凛冽的气息迎着对方的正面铺天盖地而去。对方倒退的身形一顿,紧接着便看到仿佛盛满了半寸细针的铁盒在自己的面前突然爆裂,所有带着火焰的细针便随着爆炸激射向自己。如同被流星击中的星球,眼看着死亡却无法动弹分毫。但是人并非那固定在轨道上的星球,只见他侧身一闪,以手中的剑光速横扫,剑的周身上下围绕着刺眼的白色光芒,瞬间照亮了房间如同白昼。而那些呼啸的火焰尖锥在与这白光相撞的刹那化为无形。黑衣人迅速变换着位置的同时手中的剑仿佛自己有了意识般动作连接灵活而迅速,一刻都不曾迟疑。

  戴巾俟在这时手中的火焰成了流动的漩涡,里面充斥着随时准备暴动的狂烈气流。那烧红了的漩涡似一片有着瑰丽色彩的云,快速而狠绝的向四周吞噬。黑衣人仿佛听到了空气中那不绝于耳清晰可辨的炸裂声,那种仿若瀑布从高空倾到下来的声响将他牢牢的包裹在其中,使他的大脑一片轰鸣。即使到了这一刻,戴巾俟都不曾流露出丝毫的杀机,但随着情势的越加严重而不得不全力以赴。他不断的用高阶魔法防守和攻击,但这已然是勉强支撑建筑的年久而布满裂痕的石柱,无法在承受重负。那层淡淡的橘红色光芒覆盖了他的全身,温暖的保护着他。即使身处劣势,戴巾俟依然在不间断的移位和攻击中思考着如何快速结束这场战斗。

  终于,戴巾俟一咬牙,在避开袭向自己颈部的利剑之后,并没有控制倒退的身体,而是任凭自己因为疾速倒退而“嘭”的一声破墙而出。

  集体的力量终归要比他一个人单打独斗来得有力有效的多。戴巾俟想借着这一声剧响将周围房间里的伙伴们唤醒,打消了本不想惊扰其他人的念头。毕竟,对方只有一个人而已。

  但是,他料想不到,在同一时间,破墙而出的并不只有他一人。

  只要和暗杀有关,那么必定是经过熟虑和安排,才会上演的只有成功的戏码。即使失败,也能借着这些安排而撤退,以最少的代价。所以,此次对于戴巾俟的暗杀也并非针对的只有他一人。这是一场精心的暗杀。它对这个宅院里的所有人都安排下了杀手,以至伙伴的求救因为自身的条件限制而不能及时援手。

  蓝汜一剑*退敌人,来到雯瑾身边,但却未来的及看她一眼便又再次进入到战斗之中.敌人人数众多,三五成群的攻击一个人如同凶猛的潮水漫上了海岸,使人避之不及.雯瑾绿色的身影翩跹,宛若一朵正在盛开的娇艳的花,将流云这种武技以最柔美的姿态展现了出来.她秀眉倒竖,神色凝重.她虽不是第一次加入到战斗当中,但在这突如其来的战斗中仍然有些拘促.葛卓单独面对三个敌人,暗红色的无锋剑在黑暗之中显得妖娆而血腥弥漫.那毒蛇般的妖艳红光,吐着信子似要将面前的敌人一一吞噬.而费麒大刀横握,砍柴一般重重挥向面前的敌人.刀刃下落带起呼啸的风声,仿佛飓风袭卷而去,连带着周围的敌人都在这冲击中后退几步.亚琪谙紧紧护着玛烨,重伤未愈连保护自己都勉强的他,将玛烨用一只手护在身后,几乎拼命似的阻挡着敌人寒光四射的利刃.而这一次,蓝汜是第一次看到哈尔的出手.那肉眼难辨的速度,诡异而骇然的绿光,及瞬间便在绿光中或化为一摊血水,或身体的某一部分突然从内部炸裂开,喷出的血雾和残破的脏腑.哈尔周身若有若无的绿光仿佛一个毫无人性的肢解机器,使一个个敌人完全脱离出一个"人"敌概念和形态,而变成埋入黄土仅仅只是腐烂了部分的死尸.然而,死尸也要比他们幸福的多——至少他们不会活着看见自己被肢解的身体。

  即便是血腥弥漫,哈尔依旧淡然的一边喝酒一边走向亚琪谙。亚琪谙面对着自己面前的敌人,却还未及攻击便看到他在自己的面前像鼓满了气的气球被针尖捅破而轰然爆炸。他还感觉地到敌人飞溅在自己脸上的鲜血还保持着原有的热度,但鲜血的主人却是一摊被分割了的血肉。

  而哈尔就从这摊血肉之中来到了亚琪谙的面前。只见他一脚踢开身前的一只断腿,或者那已不能称之为断腿,而只能是百孔千疮的带着血的骨头。哈尔抬起头,狭长的双眼一眯,露出一副可惜的表情。他对亚琪谙,不只是亚琪谙,还有在场的伙伴个敌人说道:“我怎么忘了在我们的宅院里多养几条狗呢?啧啧,这些烂肉烂骨头放在这里多不雅观啊?!”

  说完的时候,他已然在亚琪谙面前站定,看了一眼因为眼前敌人太过血腥和残酷的死亡而惊呆了的玛烨,对亚琪谙说道:“你只管照看好这个小家伙,至于其他的人嘛......”他将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拖的很长,以至他能将在场的所有敌人环顾一遍声音仍然可闻。只听他笑了笑,开口说道:“下场应该和他们差不多吧。”

  风轻云淡,甚至一点感情都不曾添加的冰冷口气将“下场应该和他们差不多吧”说出口,却出人意料的震慑了所有的人。

  在见到哈尔动手之前,蓝汜一直都以为葛卓他们一行人以戴巾俟为中心必然以他的实力最强。然而,纵是实力强横如戴巾俟却也不及哈尔现在带给他的冲击强烈。那不是从地狱而来的修罗,也不是收割人命可以毫无顾忌个拦阻的镰刀。只不过是一个连女人身高都不及的半进入中年的矮小男人,可他却比那修罗来得更可怕,比那镰刀来得更狠绝。他以敌人的鲜血做叶,残肢做花,不动声色的在这黑夜中画出了一副妖媚的百花图。那朵朵盛放的血色之花妖艳的让人从心里不寒而栗。

  蓝汜突然发现,对于他们这个团体他自己所了解的不过是所有人的表象。就像握在手中的成熟鲜果,你仅仅只是将它摘了下来,根本还没有咬下去看到它被包裹严实的内在。每一个人的不同表现的那么明显,而他也越发的明白至少在这个时候他根本没有站在于他们同等的位置之上。他第一次在一片血腥中想到,拥有了圣眼权杖的他依然没有成长到那种能够保护别人的地步。

  相较蓝汜不只是脸上的惊涛骇浪,雯瑾显得很淡定,虽然她那和这夜一样色泽的士双眸之上也布满了惊骇之色。而葛卓和费麒也依然面对着自己面前因为哈尔一句话而稍有停顿的敌人,神色警惕。只不过连他们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一同停顿下来的也包括他们自己。

  戴巾俟原先有些担心的脸色在哈尔的一句话中消散于无形。至少从他的角度,感觉地到那些敌人对于他们来说并不算太难对付。他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乘这个空裆重新凝神聚气,暗自为接下来的战斗畜势。

  而他的对手,在见到哈尔出手之后死去的同伴眉头一皱,锐利的双眸更加的冰冷和狠绝。但也仅仅一瞬便又再次对戴巾俟发动了攻击。毕竟只有戴巾俟才是他的目的。至于其他人,死多少都和他无关。他再意的也只是戴巾俟,即便是他与自己相较之下明显的处于劣势,却依然到现在也没有透出败势。至少,他不认为戴巾俟是一个简单便能解决的对手。

  血腥的气味充斥在空气之中,使众人的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有了些许凝重。不只是敌人,也包括他们自己都在期待,这一夜不要那么快过去,以至满地裸露的残肢血骨*裸的出现在他们所有人的面前。

  战斗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再次进入白热化状态。仿佛一场风雨来临,所到之处全部无所逃避的受到了冲击。这场冲击声势浩大,时刻透着死亡的气息。

继续阅读:第三十七章 突然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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