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佣兵团艰难成立(中下)
染柒。唐2025-07-02 21:426,099

其实到现在,蓝汜也有种做梦的感觉。神秘而厉害的盗贼葛卓,看起来非常有力量和速度的费麒,火系魔法师戴巾俟,还有看起来是酒鬼却精明不知道有何种实力的哈尔。他们是他和雯瑾踏上西征大陆后最先认识的人,也是不知道为什么给了他们帮助的人。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是有些太好了。好到不知道要怎么去相信。

  葛卓看着蓝汜,表情突然的谄媚起来,“啧啧,王子阁下,你以后回到汀南的时候别忘了葛卓大哥我啊!”

  蓝汜一脸无奈,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哈尔“哈哈”笑道:“这下等雯瑾的问题解决了,我们就可以到大路上走南闯北,一路冒险去了。想想老酒我就很是期待啊!”

  蓝汜笑了笑,看着雯瑾说道:“你要是真的变丑了,那脾气肯定会更差啦。我怎么受的了哦。这下好了。”

  听出蓝汜口中调笑的意思,雯瑾现在也很开心,当下就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恶狠狠的说道:“我想我要是丑了,至少我还能做一件事!”

  蓝汜问道:“什么事?”

  雯瑾眉毛向上一挑,有说不出来的可爱。“吓走接近你的女人啊!”

  晚上睡觉的时候,蓝汜和衣坐在床上,眼睛直直的盯着葛卓看,直接把后者盯出一身的鸡皮疙瘩来。蓝汜那张堪比妖孽的脸,他实在是无法受用。终于再也忍受不住,脾气败坏的说道:“你看着我......做什么?”

  蓝汜笑了笑,“没什么。”然后,他往床上一倒,不在说话。

  葛卓看着睡在自己旁边的蓝汜,又好笑又好气,不知道说什么,也在他身边睡下来。

  蓝汜只听他的声音幽幽的传到耳边,“你怎么睡觉都不脱衣服的啊?瞧你那张脸,你不会是个女的吧?”葛卓刚说完,就感觉到身边一下子就冷气横流。当下一个翻身从床上跃下,在向后仰去,直到身体和地面成了一个直角。同时一道呼啸而来的风刃擦着他的额头向后呼啸而去,在墙前突然的消散在空气里。

  好险。“你谋杀啊!”葛卓直起身看着依然躺在床上,仿佛刚才的事情就不是他做的那般一动不动。顿时接下来的话就硬生生的给堵了回去。他走回到床上,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盖在蓝汜的身上。“切~你一个小孩子还挺有脾气的嘛。”

  蓝汜没有应答,也没有动。葛卓便也不再说话,躺下来,渐渐的沉睡过去。

  秋季的天空被风一把扯向了更高处,万里无云,像一个遥远而无法企及的梦。

  清晨的空气略显清冷。西征大陆某处一所宅院前,一个紫发的年轻男子静立在一棵岩桐树下,晨风习过,岩桐树上那些半黄全黄的叶子便如同雪花那般飘落下来。

  年轻男子身着黑色修身长袍,袍上有用金丝绣成的冠葬花,茎叶从衣摆向上盘绕至腰部断开。两色相交,显得无比华美而高贵。男子紫色的长发在风中轻轻的飘动,刀剑一般锋利而英气*人的脸却在清冷的晨风中显得格外柔和。他淡紫色的双眸望着岩桐树的顶端,那里有被树叶割裂成碎片的天空。阳光从树叶的间隙投下来打在他身上,使得他那黑色修身长袍上的根根金丝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他就在这光芒之中,俊美的如同天神,散发着迷人而强大的王者气息。

  一个剑士模样的男人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整个人在光芒的笼罩下,有一时的恍惚。自从他跟了大人,大人都是这么一个人望着天空出神,这么安静,好像他处在另一个空间那般遥远。

  紫发男子依旧仰头望着蔚蓝的天空,却轻声说道:“有什么事么?”

  那人闻言回过神来,冲着他单膝跪下来,恭敬的说道:“大人,帝都有消息传来。”

  紫发男子没有回头看他,表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说。”

  那人回答道:“大人,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过这一次,帝都那边好像很着急。命令我们必须在半年内将人找到!否则......”

  紫发男子眉头一皱,回头看着他,神色如同冰山一般散发着强烈的寒意。他低沉的说道:“否则?否则什么?”

  那人迟疑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帝都的人没有说。”

  紫发男子略微一愣,然后对他说道:“知道了。你告诉帝都的人,我已经有了线索。半年么?我会将人带回去的。”

  那人恭声说道:“是。”然后他便站起身,转身离开。但他没走几步,就听紫发男子说道:“还要多久才能抵达莱克尔公国境内?”

  那人闻言,回转过身,欠身说道:“还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紫发男子望着天空,发现它是那么的遥不可及。那种毫无杂质的蓝色,就像是那个小家伙的眼睛,永远那么清澈。好一会他才说道:“告诉其他人,多准备些东西,这半个月不会再沿途休息了。”

  “是,大人。”那人说完,便离开了。

  紫发男子轻轻的叹了口气,沿着树干坐下来。他伸出自己的右手,树叶间隙的阳光便落在上面,好像手心握着一团明光。他的神色再度变的柔和,眼眸深处的火光燃烧着,仿佛寒冬身前的篝火,带着温暖的气息。

  前段日子,从里斯岛发出的那道连接天地的紫色光束整个大陆上的人都看到了。那奇异的空间波动和彼方那紫光所带着的他无比熟悉的气息,让他瞬间就确定那一定是那个小家伙。你一定可以看出,这个紫发男子便是修洛。他在西征大陆上到处游荡,找了蓝汜一年多的时间。只有在这一次,感觉到了蓝汜的气息而追寻过来。

  他知道,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必将重逢。

  而此时的蓝汜却不知道修洛哥已经朝着他的所在急匆匆而来,他现在和费麒,葛卓和老酒在雯瑾的屋前站着。虽然在他们旁边放有椅子,但是他们谁都没有坐上去。

  这一夜的月光清冷明亮,秋夜的风中带着些许的冷意袭向蓝汜,但是蓝汜站在那里丝毫不觉,双眼直直的盯着那扇紧紧关着的门。雯瑾和戴巾俟进去的时间很短,但蓝汜望着紧紧关着的门,神经怎么也放松不下来。虽然戴巾俟带雯瑾进去的时候一脸肯定的笑容,可是他不仅是担心雯瑾,还有戴巾俟。圣眼权杖不知道对他的生命力是怎样的一个消耗法,也难保改造过程中不会有什么万一之事。

  屋内,戴巾俟将圣眼权杖放在桌上,眉宇间充斥着复杂之色。就在蓝汜将圣眼权杖交给他的时候,戴巾俟手在握住圣眼权杖的同时就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开始飞速流失,就像一个装满了水的桶裂开了一条缝,水便是迷途的小孩找到了出口和方向那般朝着这条缝蜂拥而去,前赴后继一刻都不停的流出了木桶般的身体。因为从来没有感受到过这种诡异的感觉,心惊之下戴巾俟竟不敢握住它,险些将圣眼权杖给丢开。但是他还是紧紧的握着,神色如常,什么都没表现在众人的面前。

  雯瑾看着他,面露担忧之色,轻声冲他说道:“戴巾俟大哥,你还好吧?”

  他定了定神,本来就已经做好了消耗生命力的准备,此刻他将身体的感觉完全的抛开来去,看着雯瑾说道:“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说完,他从身上拿出一个方形的暗红色木盒子,拿着它对雯瑾说道:“这就是我准备的药膏,凝蔚宝膏。是用很多的珍兽和珍草混合炼制而成。除了我手里的,放眼整个西征大陆也在找不出第二个。雯瑾,我要将它涂抹在你的头发上,凝蔚宝膏便会腐蚀你头发的颜色使其改变。但是,凝蔚宝膏在腐蚀你头发的过程中会产生毒素,形成我所说的那种绿斑。而这些毒素,也是改变你眼睛颜色的关键。我将涂抹工作完成才能借助圣眼权杖用火系魔法从脚底开始,沿着你全身的血脉将毒素*向眼睛,你会感觉到酸涩和疼痛而流下眼泪,毒素就会随之流出体外。因为不管是从凝蔚宝膏涂抹你的每一根头发,还是后来清除毒素,都会用去很长的时间。可能会有疼痛。所以,雯瑾,你要做的就是忍耐。”

  看着一脸认真的戴巾俟,雯瑾点头说道:“戴巾俟大哥,你放心吧。”但随之好像突然的想到了什么而脸色微红,只听她弱弱的问道:“清除毒素,是不是要我......要我脱去衣服啊?”

  戴巾俟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用。火并不是一种强暴的元素,只是它像一个孩子太过调皮,不喜欢被束缚和管教。但是是可以让它安静下来的。不过,也许不会有什么疼痛。毕竟我这也是第一次使用凝蔚宝膏。”

  雯瑾奇微愣,说道:“既然没有使用过,你怎么能知道它一定能将我的头发和眼睛的颜色改变呢?”

  戴巾俟伸手抚弄雯瑾的头发,像一个大哥哥那般带着宠溺的笑容,说道:“我没有用过,不代表别人没有用过啊!”然后,他抬手指着一把椅子,继续说道:“来。你坐过去。我们要开始了。”

  雯瑾点点头,朝那把椅子走了过去。

  待雯瑾坐下来,戴巾俟便打开盖子,将凝蔚宝膏一点一点的涂抹在雯瑾的头发上,动作轻柔而细腻。

  当天地最后一丝阳光隐入地底,夜再一次的替换了白昼,已是第二个日夜过去。现在的夜空疏星点点,深邃的空旷而静谧。像一双永远不会闭合的双眸,看着世间百年百年的沧桑,不动声色的带走了灿烂的芳华,留下一张怆然而历经苦楚的侧脸。

  这两日来,蓝汜站在原地就没有离开过,他一直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恨不得上前将其一把推开,看看屋子里面的那两个人现在是什么情况。时间在蓝汜这里,已然变成了分秒再过,奇慢无比,每一刻都是煎熬。

  时间流逝的缓慢而悄无声息,所以在那扇已经两日没有打开过的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那声音便如一道惊雷,惊醒了等待的四个人。

  那是怎样的一眼,瞬间如同一道电流从蓝汜的脚底窜到了头部,使得他呆站在原地,看着从屋子里徐徐走出来的伊人,失去了言语。

  雯瑾此时的头发和眼睛已然不在是原先的黑发黑眸,而是如同秋天的古褐色。那种感觉就像是秋夜漫步的树林,凉凉的风拂过脸颊,整个人处在一种莫名的温柔里。若是前面有条小径,便可以一直走下去那般,温柔恬静的感觉。蓝汜做梦都没有想到,改变了原先黑发黑眸的雯瑾,已然在不知不觉当中,成了一个如此具有难言的吸引力的女人。

  感受着蓝汜热切的目光,雯瑾那有如弯月的双眸盈满了笑意,却只是看着他。四目相对,流光之间,情意绵绵。

  其他三人也没想到这一进一出,竟然能带给他们这么大的震惊。雯瑾惊艳的出场,让三人完全愣在当场。

  戴巾俟跟在她后面走出来,却脸色苍白的斜靠在门框上。看着他们而一如既往微笑着的脸上,那双眼睛却是黯淡无光,空洞的平视着前方,穿过众人的前方。而他的左眼旁的皮肤,此时却是一大片烧伤,在今夜明亮的月光下有些骇人。

  葛卓最先从对雯瑾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走出来的戴巾俟,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戴巾俟,你......”

  其他三人闻言也纷纷收回看向雯瑾的目光而齐齐往戴巾俟看去,脸上的表情和葛卓一样。蓝汜看着戴巾俟那双目光穿过他们不知道延伸到何处,一动不动的眼睛,难以置信的说道:“戴巾俟大哥,你的眼睛,你......”

  雯瑾站在戴巾俟身旁,看着他,又看了看众人,眼里盈满了泪水。只听她哽咽的说道:“戴巾俟大哥炸弹用火系魔法清除我体内的毒素的时候,火元素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暴烈起来。但是清除毒素使他不能撤回手,于是,于是......”

  这是今天早上的事情。

  当戴巾俟一手握着给他持续而强大的魔力支持的圣眼权杖,另一只手便沿着雯瑾的血脉缓慢游移,火元素突然变得暴烈起来。由于所产生的毒素一旦倒回,便可能会使得雯瑾血管承受不住压力而爆裂开来。所以,即使火元素在他眼前暴烈,他也没有将手移开,动作都和原先保持一致没有改变过。

  雯瑾担心不已,想要开口喊其他人进来,却听他低沉而坚决的说:“不要叫!我已经快将毒素清除完了。没事的。”

  这是戴巾俟第一次做这件事。他控制着火元素,能清楚的感觉到火元素因为圣眼权杖吸收他的生命力而渐渐不受自己的控制而将暴烈的本性给暴露出来。指尖的火焰不在温和,而是像炸弹那般爆裂开,火焰瞬间就湮没了他的半张脸。但是他还是没有动,依旧细致的缓慢移动着左手,任火焰在他的脸上肆虐。就这样,火焰在他的脸上,整整烧了一天的时间!同时它也在这一天的烧灼中毁掉了他的双眼和他的脸。

  戴巾俟不是没想过补救的办法,但是屋子里的火元素因为圣眼权杖强大的力量全部变得暴烈而不受控制,他不知道在其他人冲进来的时候会不会整间屋子都会爆炸。凝蔚宝膏是西征大陆仅存的了,若是失败,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在决定要这么做的时候,他不只是做好了消耗生命力的准备,更是做好了在这过程里所有万一的承担的准备。

  于是,他便这么做了。为了一个仅仅只是认识几天的女子,仅仅为了他的兄弟说过要保护他们两个人,仅仅是因为做这件事的不是别人而是他。

  那是怎样的意志力能让他承受一天火焰烧灼的痛苦而一声都不曾发出。又是怎样的意志力能让他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够如常的进行着毒素的清除?众人看着他,却不知道是该惋惜还是应该敬佩,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难过。大家一个字都讲不出,这个小院子里,一下子变得异常安静。

  戴巾俟斜靠在门框上,感受着一时间变得无比沉重的空气,一如既往的微笑着。“我知道你们都看着我,但是我现在的样子可是会吓到人呢!”

  蓝汜走上前,站在戴巾俟面前轻声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想不出是什么理由能让他为了雯瑾做到如此地步。

  戴巾俟微笑着,好像此刻双目失明和脸被烧伤的不是他一眼。但这种毫不介意的笑容却硬生生的刺痛了蓝汜的双眼。戴巾俟说道:“不为什么。就是那个时候你们要是进来的话,也许出现在你们面前的就是两张面目全非的脸。更何况,我不是肯定的说过,我做得到么?”戴巾俟本想说一点能够改变现在这么沉重的气场的话,却是觉得身体一瞬间变得轻飘飘的没有了实质感,眼前的人影变得模糊起来。他身体晃了晃,之后便不受控制的直挺挺的向前倒去。

  其余五人见此,齐齐的惊呼道:“戴巾俟大哥!”

  蓝汜站在他面前,向前一步就将倒下的戴巾俟抱住。然后朝屋子里面走去。

  将戴巾俟放倒在床上,蓝汜便使用恢复术一个接一个的给他治疗。恢复术在戴巾俟的周身罩起一个蓝色的光膜,光芒照的整间屋子都恍若白昼。但是消耗了生命力和被火焰烧灼的戴巾俟眼皮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蓝汜的恢复术仿若空气般显得没有丝毫的作用。

  众人看着蓝汜使用恢复术,奈何他们都是剑士,根本不懂得一点魔法。只能在旁边干瞪着眼,什么忙都帮不上。

  然而,饶是魔法神秘而强大,对于此刻的戴巾俟所有的力量都如同泥牛入海,丝毫不见起色。但是蓝汜却能从空气中察觉他那平稳的呼吸和有节奏的心跳声。他知道是戴巾俟消耗过度,但是依然没有停止恢复术的使用。直到,他的魔力消耗的再也際不起恢复术。

  蓝汜身体晃了晃,雯瑾扶着他,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蓝汜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

  葛卓上前担心的问道:“他怎么样了?”

  蓝汜的神色黯淡下来,“除了失明的双目和脸部的烧伤外,身体没有什么伤害。就是消耗过度,三天内事醒不过来了。”

  费麒看着蓝汜,着急的问道:“戴巾俟老大的眼睛没办法恢复了么?”

  蓝汜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不知道。我是魔法师不是医生。如果我现在在帝都的话,也许皇家医院的那些大陆最顶尖的医生可能会有办法。”

  “那还等什么?我去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就去汀南帝国!”费麒说着便转身朝外面走去。

  哈尔一把拉住他,说道:“那也得等戴巾俟醒过来,恢复过来再说!现在的他怎么禁得起你这么折腾!”

  费麒望着躺在床上,一脸安详,就像是睡着了一样的戴巾俟,一脸的悲痛。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他和戴巾俟认识的时间最长。戴巾俟虽然比他的年纪小,那是他的那份沉稳和对他们几个人的照顾都让他已经将他当做亲兄弟一般。现在看着戴巾俟躺在床上,自己却一点忙都帮不上。心里焦急之下是无尽的懊悔。

  其实其他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尤其是雯瑾,她已经在蓝汜怀里无声的哭泣着。蓝汜抱着她,眼睛却一直看着戴巾俟。这个男人,俊朗而坚毅的脸即使是在沉睡中也依旧散发着温暖的气息,就像是他们在几天前第一次相见那般,儒雅而高贵。但是现在他的脸因为烧伤而变得丑陋骇人。两天前还在为雯瑾因改变头发和眼睛的颜色而变得丑陋担心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相貌被毁的,竟然是自己吧?

  这就是造化弄人吧?

  月亮消失了,还会有太阳。黑夜褪去了,还会有明天。可是如果有什么被毁坏了,还能不能修补呢?

  蓝汜不知道,其他人也不知道。

继续阅读:第十四章 佣兵团的艰难成立后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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