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斓撅着嘴,不爽的蹲在原地,托腮瞪着宋元熹的背,也不知他在编个什么,还背对着她,不让她看!
她等了又等,心中就像揣了一只小猫,抓心捞肺一般,就在她忍不住想要爆发,宋元熹笑意盈盈的转了过来。
手里拿着一个蔷薇花冠,一抬手就戴到她头上。
“啊……给我的吗?”
夏星斓先是惊讶,接着惊喜极了。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送过这样的东西给她,小心翼翼摸了摸花冠,她生怕弄坏,心里盘算着一会要施个保持术,让花朵永不凋零,好将花冠一直保存起来。
“你什么时候会编花冠了?”她疑惑的偏了偏头,有些不解,“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宋元熹放松的往后一仰,整个人倒在草地上,胳膊放在脑后,惬意的望着天空云卷云舒。
“哎,你说了编好就告诉我你的心愿呢!”
惊喜归惊喜,夏星斓可没有忘他刚才的话。
她小心的取下额头上的花冠抱在怀里,学着宋元熹躺了下来。
“心愿啊……”
宋元熹扭头,看着身侧一脸期盼的夏星斓,微微眯了眯眼。
其实,他最想要的,不过是和她一起,白首到老。
可这段时间的经历,让他明白,深宫中,从没有什么平安顺遂。
想要一起白首到老,首先就要活下去,活着,一点点经营培植自己的势力,这样才有能力护她一生平安喜乐。
他的星斓是这个世间最好的姑娘,她值得世间最好的对待。而他能想到最好的,就是九重宫厥里,那世间女子最尊崇的位置,那顶金光闪闪的凤冠。
若要想实现这个心愿……他就必须坐到那个最尊贵的位置上!
他缓缓闭眼,掩住眸中一闪而过的狠厉,不愿夏星斓担忧,想了想才轻轻道;“我想要的,就是像父皇那般,成为世间最尊贵的那一位。”对他的答案,夏星斓有些意外,仔细想了想又觉得是情理之中,毕竟宋元熹自幼就是一个天资聪颖的孩子。
生在皇家,谁没有一点野心,谁又不想问鼎帝位呢?
“你觉得我能实现心愿吗?”宋元熹突然问。
夏星斓用力点了点头。“一定能,我相信你一定会实现的!”
心头暗暗盘算,就算天命定的皇帝不是元熹,她也要掀了这天命,让神尊得偿所愿。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么一个野心勃勃的愿望?”
宋元熹看着她满脸踌躇满志的模样,有些好笑。
夏星斓回了他一个她懂的眼神。
“身为皇子,谁会不想呢?”她笑得眉眼弯弯,“我相信元熹以后一定会是个好皇帝,这天下在你的治理下必然四海安宁,百姓安居乐业。”
“你定会成为一代明君,流芳千古。”
宋元熹看了她半天,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她说的这些他自然想过,不过这些从来不是主要原因。
如今看来……她根本没懂。
“你……”张了张嘴,宋元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又挫败的闭嘴。
罢了,星斓从来都是个迷糊的姑娘,若现在挑明了,他怕吓着她,等日后她慢慢开窍吧。
夏星斓却认为自己在凡界这些日子,越发长进了,真是一个揣摩人心的高手,稍稍思索,一说就能说到宋元熹的心坎上。
等她报完恩回妖族,司昀哥哥再也不能敲她脑门说她在人情练达上是笨蛋了。
各自想着心事不再说话,鼻尖是微风送来的阵阵花香,两人静静享受难得的惬意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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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就是中秋家宴,因齐将军与匈奴一战大捷,皇帝分外高兴,下了旨意要大办,与众臣同乐。
这齐将军齐靖弘是娴妃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哥哥得胜回朝,做妹妹的立刻成了后宫里的红人,各种妃嫔上赶着巴结。
娴妃却不见多么开怀,毕竟秋狩,她儿子宋元翊受了那样的伤,等同直接退出了帝位之争。
这些时日,她一边忧心儿子,一边忧愁自己的前程。
不久前,李公公传来一个消息,明熙帝竟然在偷偷服药,晚间总是咳嗽不止。
这李公公是侍奉明熙帝膳食的大太监,为了搭上他,她可花了不少银子。
得了这个消息,娴妃立即安排人去查,以重金相诱,让一个学徒偷摸从太医院抄了药方出来。
再趁着母亲进宫探望她的机会,将药方带了出去。抄了好几份,分别找了几个医馆看过,都说用此等猛药,怕是病人病得不轻。
得了家中递进来的消息,娴妃恨得咬牙切齿。
如今她的翊儿被皇后那个妖妇害成这样,若明熙帝突然驾崩,按照立长立嫡子的说法,将来很有可能是立大皇子为太子。
凭她与皇后在后宫恶斗十几年的恩恩怨怨,若大皇子成为太子,他日登基,她和yi儿还能落了好?能不能保命都是两说!
“哥哥,这件事可如何是好?”
娴妃端坐在珠帘内,望着坐在下手的齐将军,愁得修眉紧锁。
齐靖弘端起茶盏,用杯盖慢慢撇了撇浮沫,细细品了口茶,隔着水汽氤氲,暗暗叹了句:还是京城的日子好啊。
想他在边关驻守,那大漠起风时,沙尘兜头盖脸的罩下,能有口不带尘土的水喝已是不错,哪里还能喝到如此上等的香茗?
“哥哥!”
见他半天不说话,娴妃顿时有些急了。
“急什么!”齐靖弘放下茶盏,捻了捻胡须,慢条斯理的分析:“如今二皇子宋元舒是个只知道吃的蠢货,成不了什么气候。三皇子宋元罡因上次贪腐一事被牵扯出来,为皇帝不喜,被远远派到南疆。四皇子宋元缙醉心诗书日日混在太学,以后最多是个闲散王爷。”
“五皇子宋元熹生于冷宫,生母是罪妇陆居荷,当年一事,母族九族皆株。他在宫中毫无势力,朝中没有母族相帮,而抚养他的婉妃也就是个正六品知县的女儿,掀不起什么风浪。”
齐靖弘一下一下敲着红木小几,无不遗憾的说:“若翊儿没有受伤,凭着母族势力撑腰,以及你的荣宠,与大皇子宋元庚尚可一争,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