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知道门派试炼?”静玉听到烛燎说到门派试炼,略有些惊奇,“你来同悲谷没几日吧?谁和你说的?”
同悲谷的门派试炼其实就是同悲谷内给予同悲谷出师弟子的试炼。
说是试炼,其实也就是给他们一个合理的理由,让他们进入牢山内部去探寻一些宝藏,或者说不是探寻宝藏,而是去寻找一下牢山内所藏着的天材地宝。
牢山内的天材地宝不管是对同悲谷的弟子还是对修仙界的那些人,都是有极大的诱惑的——同悲谷是在牢山之中,常年有结界笼罩着,不至于被牢山的瘴气所吞噬,但是离开了同悲谷的结界,直接前往牢山的话,很可能就会被牢山的迷雾所困迷失方向,时间久了也会因为吸入太多的瘴气,而陷入昏迷,甚至是死亡。
因此,牢山里藏着的都是平日里无人踏足之地,神秘成了它最吸引人的外衣,据说有修仙宗门的掌门为了寻找最好的矿石,在牢山之中销声匿迹,也有人说同悲谷的开山立派的师祖钟不悔,也是得到了牢山之中的秘宝,才有了承情剑。
只是钟不悔已死,承情剑也消失了。
但这并不影响众人对牢山的印象——这就是一个神秘的,但是却有很多宝物的地方。
于是每年都有人为了牢山藏着的天材地宝而来,但每年消失在牢山的修仙者也众多。
而同悲谷毕竟是在牢山之中的门派,在这样具有地理优势的地方,自然有对抗瘴气的办法。
每年的夏至前后,牢山的瘴气就会少一些,原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起来的山间迷雾也会少一些。
而同悲谷的开山祖师钟不悔也是在牢山之中摸爬滚打出来的,宁不言更是进入牢山如入无人之境的存在,所以同悲谷是有一份地图,在门派试炼开启之前就分发给出师了的弟子,让弟子们能够安全地进入牢山之中。
门派试炼也就选在了夏至前后,门派试炼时的牢山最安全,在这个时候进入牢山,不仅没有性命之忧,甚至只要同悲谷的弟子能从牢山内找到天材地宝,那他们找到的天材地宝都是归他们所有。
只是门派试炼的时间一般是十年一次,在这十年期间一般也不会有人提出门派试炼。
毕竟不会有人想要新进门派的弟子有机会了解到门派试炼,然后和他们争夺门派试炼中可以抢到的天材地宝,大家都觉得少一个人知道,就能多抢到一点宝贝。
所以静玉才会惊讶,为什么烛燎会知道门派试炼。
“师尊同我说的。”烛燎说道。
静玉瞪大眼睛,和烛燎再次确认,“你说是宁师叔和你说的?”
烛燎点了点头,“这有什么不妥吗?”
其实烛燎能够看得出来,宁不言并不是很想让他知道门派试炼的事情,但也许是因为自己是凝心峰这里唯一的弟子,所以她不得不亲力亲为。
既然是亲力亲为了,宁不言也没有打算瞒着烛燎,直接把烛燎的事情全部都说给烛燎听了。
“你师尊对你可真好。”静玉说道,“若不是你来了凝心峰,做了宁师叔的弟子,我都不知道宁师叔还能这么关心自己的徒弟的。从前我和易修两个人都想当宁师叔的徒弟,现下就更想当宁师叔的徒弟了。”
“师尊似乎并不是很喜欢与人交谈,但大师姐你和易修,似乎都想要给宁师叔当徒弟,为什么?”烛燎问道,“总不能是觉得我师尊都不管我,你们才想来的吧?”
静玉指着烛燎额上的禁制说道,“虽然那天宁师叔给你种下禁制的时候,你是痛苦万分的,但是你可知道,那是宁师叔徒手炼成的禁制,直接安在你额上的?”
“师尊不用炉鼎炼?”
烛燎被种下禁制的那天是昏迷的,并不知道自己额上的禁制是用什么炼成的,但他听到静玉说宁不言是徒手炼成的禁制就在怀疑静玉是胡说。
因为烛燎知道自己额上的禁制其实是块铁,既然是铁,那正常人就不可能徒手炼制铁器。
而现在,静玉却说自己额上的禁制,是宁不言徒手炼制的。
怎么想都觉得徒手炼器这件事,有悖常理。
“不用,这就是我们都想当宁师叔徒弟的原因。”静玉说这些话的时候,像是要说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左右看了看,确定周边都没有人了,才和烛燎说道,“你大约不知道,从前宁师叔可是炼器的高手,我们师祖钟不悔的承情剑,就是宁师叔炼制的。虽然我没有见过承情剑的威力,但听说即便是在修仙界也是数一数二的武器,就连修仙界以炼器著称的刀剑宗宗主都想要承情剑呢。”
静玉来同悲谷也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所以对于百年前在同悲谷发生的事情,略有耳闻的。
那个时候的同悲谷刚刚因为钟不悔的殒命而没落,但那些同悲谷盛极一时的言语还是甚嚣尘上。
而宁不言那双清冷的眼睛,淡然的气质,即便是在修仙界也是独一无二的,确实像是从传闻中走出来的人物。
所以静玉本能地就成了宁不言的拥趸——一个炼器能让同悲谷都出名的人,怎么看都是强者。
但烛燎却并不知道钟不悔和承情剑。
他只是隐隐约约知道刀剑宗是修仙界的第一宗门,不管是在修仙界还是人间,都有响当当的名号,只是他没有想到,刀剑宗和同悲谷居然还有一点联系。
但中间的联系是什么呢?
“师祖和刀剑宗的事情,师尊都没有与我说过。”烛燎想了想说道,“既然师尊知道这么多,不如就好好地捋清楚和我说明一下,日后我遇到了事情,说不定还能回避一二呢。”
对于同悲谷,烛燎并不是想了解许多,但是现在听到静玉说这些事情,烛燎敏锐地察觉到,宁不言和刀剑宗隐隐之中是有什么牵绊的。
一个修仙界的炼器宗门,难道就没有肖想一下宁不会这个炼器的天才吗?
甚至烛燎都怀疑,整个同悲谷和刀剑宗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静玉点头道,“既然宁师叔都把门派试炼的事情都告诉你了,那我也和你说吧。”
静玉对前尘往事的了解基本上来源于自己的道听途说,经过了几十年的积累,也差不多也能讲出一个大概。
左右不过是,宁不言本身就天赋异禀,她的天赋与金属器皿接近,能够很好地炼制法器,在同悲谷中是享有一定威望的。
当年的宁不言也是现在这样子,不冷不热,对他人也是不言不语的,但是当年的宁不言是有一点好的,她能做的事情基本上都不会去回避。所以早期的同悲谷,几乎人人都有宁不言手持的法器。
修仙界每隔几十年都会举办一次盛会。
修仙界的盛会要做的事情也不是那么复杂,大多都是把自己门下的优秀弟子推出去,切磋切磋。
切磋自然也会注意到各个门派的武艺法术以及武器都观察一个遍。
而宁不言第一次炼出的法器就惊艳了整个修仙盛会——宁不言为了门中的弟子量身打造了法器,而这些法器在切磋的时候,像是有了生命一样,在意识到危险的时候,还能保护自己的主人。宁不言由此名声大噪。
但是偏偏也是宁不言送给钟不悔的法器承情剑,却没能保护好钟不悔,让钟不悔在修炼之中不敌天劫而死。
这成了宁不言的心病,也成了同悲谷的心病。
因为宁不言不炼器了,同悲谷弟子这几十年来的法器不是宁不言当年没有给门中弟子的,就是得去别的门派处采买。
当然也有弟子和宁不言一样,在炼器这方面是比较擅长的,但同悲谷毕竟是新的门派,就算是有一个炼法器天赋的弟子,也不知道如何教导,所以这些年来同悲谷都没有弟子能拿到新的属于自己的法器了。
这就是静玉和易修两个人总想要当宁不言弟子的原因。
“静玉师姐就是因为这个想当我师尊的徒弟?”烛燎问道。
静玉显得很大方,“也不止是这样啊,我除了想要宁师叔炼的法器,也想要跟在宁师叔身边。你难道就不觉得跟在宁师叔这样一个绝世的大美人的身边很开心吗?但是易修为什么想要当宁师叔的徒弟,我就真的不知道了,他这个人心术不正,他想的事情未必是什么好事情。”
宁不言是很漂亮的人,静玉从来到同悲谷的第一天就知道。
她并不是宁不言捡回来的孩子,但是却在看到宁不言的那一刻呆住了,她觉得宁不言这样的美人虽然清冷,但是却并不孤傲,她漂亮地像是悬崖上的花,勾引着他人的靠近,然后把她摘下来。
静玉自认为自己是赏花的人,但易修,她觉得是想要采花的人。
“他最好什么都不想。”烛燎说道,“现在凝心峰换静玉师姐来了,易修可没有为难大师姐吧?”
“我本来就不喜欢他,从来都是和他对着干的,就算是我没来凝心峰了,那碰到他也不会消停一下的,你不用太担心,我能应付。”静玉说道,“总而言之,你既然呆在凝心峰了,那就是宁师叔的弟子了,好好修炼,凝心峰宁师叔让你动土,那我就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