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你的嘴巴还是一如既往的臭呢,比这只臭鞋都臭!”小米团笑嘻嘻地,一句话既伤了夏安宁,也伤了臭鞋的主人夏卫国。
刚刚夏安宁只顾着要杀她,根本都无暇去想臭鞋塞嘴的事,现在再次被提起,顿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夏卫国,她的亲哥哥,居然用臭鞋塞她的嘴!
而小米团的笑容更是让她心里难受得发狂。
“杀了她,杀了她——”夏安宁气得声音都变了。
脚臭本身就是夏卫国的隐私,被小米团再三提及,他也早已忍无可忍。
在夏安宁的刺激下,夏卫国也失去了理智,手中凝聚起掌风,正要出手。
小米团忙将双手举到胸前,“等一下等一下!要我死也可以,不过临死前我有一个愿望,你一定要满足我。”
夏卫国皱紧眉头,不明白她在说什么。这小屁孩跟夏未晞一样脑回路异于常人。
小米团继续道:“宝宝想听听狗叫。上次我只听了狼叫,还没听过狗叫呢!要不你叫给我听吧!”
“你找死!”夏卫国终于发怒,爆然出手,铁钳一般的爪子直抓向小米团的脖子。
下一瞬,小米团身子像是飞了起来,被正好进来的白不二抱在了怀里。
夏卫国抓了个空。
“夏公子,你在做什么?”白不二翩翩少年郎,眸光却无比森然。
刚刚他要是晚来一步,小米团就有危险了。
“汪汪汪!”夏卫国张开嘴说话,发出来的声音却是狗叫。
他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再次张嘴,发出来的还是“汪汪汪!”的声音。
震惊之余,他脸色憋成了绛紫色。
怎么回事?他怎么一张嘴就是狗叫?而且连忍都忍不住!
不叫,整个嘴巴就像是含满了刺一样,又痛又痒。
“汪汪汪!”每叫一声,他的痛感就缓解一些,不叫,又继续加深。
于是,在小米团咯咯的笑声中,夏卫国疯狂地叫了起来。
汪汪汪的声音,不绝于耳。
白不二忍住笑,故作严肃地问:“夏公子,你怎么了?你在练嗓子吗?”
夏卫国恨不得用针缝上自己的嘴巴,难受得满地打滚,一边滚一边汪汪直叫,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是她,是她搞的鬼!”夏安宁艰难地爬起来,指着小米团拼尽全力大喊,但马上又因全身无力而倒了回去。
白不二淡淡地瞄了她一眼,“夏三小姐醒了?今儿白掌柜没空,但看你已病入膏肓,便派了我们的小神医出马。可看你这模样,似乎并不需要我们的医治?”
小米团的存在,让夏安宁的伪装撕破,人家明明认识她,却不拆穿,只是看笑话,她再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我是夏国公府大小姐,夏安宁。”
“夏安宁?京城第一美人?”
夏安宁心中骄傲,忙不迭地点点头,“是,正是本小姐。”
白不二冷笑一声,“传闻中的夏安宁容颜倾城,知书达理,怎会是你这番模样?”
夏安宁脸青一阵白一阵,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指尖触及到脸上的脓疮,自己心里都起了鸡皮疙瘩,目光所及之处,手掌手臂也开始有恶心的瘀斑。
这样一副身子,连她自己都嫌弃。
“我真的是夏安宁,不信,你可以问她!她认识我!”夏安宁看向小米团。
小米团故作惊讶,“你是哪位?我怎么可能会认识你这么丑的大妈?”
这小破孩,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夏安宁气得想撕烂她的嘴。
白不二神色愈发冰冷,看向夏安宁的眸光充满了不屑:“你究竟是谁,知草堂可不是可以随便让你糊弄的地方。”
夏安宁急得差点儿哭出来,“我没有糊弄你,我真的是夏安宁啊!”
“夏大小姐是翎王侧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何会染上天花?”
夏安宁咬紧牙关,还没开口,就听到旁边夏卫国“汪汪汪”的叫声愈发激烈起来。
好在夏安宁还不是太蠢,并没有说出真相,她泪眼婆娑地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翎王妃的丫鬟不是感染了天花吗?我与她有过接触……而且我还接种过翎王妃给的疫苗,不知为何还会感染……”
字里行间皆是对夏未晞的指控。
“所以你这是在怪罪翎王妃?”白不二双眸染上冰霜,他绝不允许任何人诋毁主子。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我真的就是夏安宁,若是骗你,天打五雷轰!”夏安宁艰难地举起手发誓。
突然,她只觉得胸口像是有一团火在烧,内脏像要爆开,疼痛难忍。
这是天花重症的病症。
她几乎要喘不上气来了。
一想到自己可能很快就要死了,而且死状又凄惨又难看,夏安宁瞬间恐惧起来,四肢百骸都虚软无力,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出来。
“这位公子,请你救救我。”
“抱歉,我不会。”白不二很诚实地回答。
他的确不会治病,他在知草堂最重要的任务是保护白知草。白知草是神医门中最有医术天赋之人,但因一些特殊原因,暂时还无法习武。
“想要治病,只能靠我们的小神医了。”白不二看向小米团,目光温柔,与对夏安宁的冷淡截然不同。
既然已经带她来了,就让她玩得尽兴吧!
“你让一个三岁小孩给我治天花?”
“我四岁了。”
“那有区别吗?”
夏安宁怎么可能相信这么小的孩子会治病!就算相信,也不信小米团会愿意给她治。
“当然有啊,四岁就是大孩子了。”小米团叹了口气,“算了,你不相信我,宝宝心里苦。——不二哥哥,我们走吧!让她自生自灭。”
“我治,我治!”夏安宁一咬牙,连忙道。
有知草堂做背书,这小破孩就算想搞鬼也得有所顾忌吧?
夏卫国的汪汪声却陡然而止,这个蠢货,真的相信一个娃娃?
可他马上又感觉喉咙舌头哪哪都痛痒难忍,又继续边滚边叫去了。
“想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小米团黑曜石般的眼珠子转了转,“我的出诊费,你出得起吗?”
“要多少,你说!只要能治好,我金山银山都给你!”
小米团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百两?”
“你长得丑,想得却很美,一百两就想救命?阿猫阿狗都不止这个价好吗?”
夏安宁忍着身体的不适,艰难地道:“一千两?”
“大妈,你到底是没钱呢,还是觉得自己命贱,不值钱?”
“你到底想要多少?”一千两还不够,这小屁孩身子不大,胃口却很大。
“你刚刚可说了,金山银山都可以给我,银山我不要,只要一座金山就好啦!大概我这么高。”小米团朝自己的头顶比划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