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殷和青谖也不知飞了多远,一路追至一个县城,此时月明如昼,夜色尚早,可是街上却空无一人。此时不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妖怪出没,关门闭户。不说不笑,方保平安。”
其殷忙拦住打更的大爷,问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们不是本地人吧?快点离开吧,别把妖怪给引来了。”大爷忙说道。
“我们就是来伏妖的,快告诉我们这妖怪到底是个什么来历?”青谖说道。
“唉,你们有所不知,这妖怪邪门得很,以人的笑声为食,只要遇见了它,你整个人就废了,像失了魂一般。连同云溪县在内的附近几个县城都遭殃了,现在大伙个个都板着个脸,不敢说话不敢笑,连门都不敢出了,我打完更也得赶紧回去。”
大爷话音刚落,天空突然一道白影闪过,那妖怪动作极快,根本看不清楚它的样子,一抬头已经飞至天际,忽隐忽现。
大爷大喊着“妖怪来了!妖怪来了!”忙跑远了。
其殷拔剑向上飞升,朝着那一团黑气奋力一击,其殷身手极快,剑却还是落了空,紧接着身后便传来一阵刺痛。
那怪物不知何时抓破了他的后背,青谖忙飞上前去看了下,只见三道伤痕深已见肉,青谖只觉这抓痕有些熟悉。
“小心!”其殷眼见那道白影从青谖背后袭来,赶忙挡住了青谖,抬起脚对着那怪物就是精准一脚,那怪物“嗷嗷”叫了两声暂时消失了。
其殷和青谖默契地背靠背,随时防范怪物的突袭,其殷左手悄悄凝聚起了一团法力,只等怪物再次现身。
“捉迷藏玩够了没?有本事你出来啊!”其殷朝着空中大声喊道,那怪物像受了刺激似的怒吼了一声。
突然青谖面前出现一对铜陵大的眼睛,眼眸纯黑,眼神锋利,这是属于兽的眼睛,它正在瞪着自己,突然血口大开,朝青谖咬来。
其殷瞬间将法力朝怪物用力打了出去,却没想到打中的却是青谖。
其殷顿时觉得脑袋“嗡”了一下,大喊了一声“青谖”,青谖口吐鲜血倒在其殷臂弯里,说道:“别打它,它,它是腓腓......”
腓腓?上次它从芥子时空逃出来后,青谖不是让它回霍山了吗,怎么会在这里?他虽未亲眼见过腓腓,可是听青谖说过,它是一只灵兽,像小狐狸一样漂亮,个性像猫一样乖顺,和解忧草一样可以替人解忧,可是眼前这个怪物虽然也是通体雪白,有着狐狸的影子,可却是一只庞然大物,而且极其凶恶。
腓腓面对青谖挡身的动作愣了一下,但是它好像并没有认出青谖,紧接着又露出尖锐的利齿,朝青谖扑来。
其殷一掌击飞了腓腓,它凄婉地嗷叫了一声,夹着尾巴逃走了,从它的声音中,青谖更加确定它就是腓腓。
腓腓离开后,街上忽然店门大开,大家纷纷跑了出来,提着灯笼围住其殷和青谖,嘴里说着:“太好了,妖怪被打跑了!”可是从他们脸上却看不出丝毫喜悦,就算是笑也是皮笑肉不笑,透着一股浓浓的诡异和阴郁。
其殷抱起青谖想找个地方疗伤,客栈老板忙把他们请了进去。其殷将青谖放在床上,她伤得不算太重,但也不轻。
其殷给青谖输入了真气,青谖便睡下了,其殷寸步不离一直守在床畔。好在到了第二日,青谖醒来感觉好了许多,身体已经无碍。
这时官差上门来,请其殷和青谖去县衙一趟,说知县老爷有请,其殷和青谖正好想了解下情况,便乘轿前往。
第一眼看到知县徐佩文,其殷和青谖都吓了一跳。他身形瘦削,五官还算端正,但脸上沟壑纵深,双眼无神,眼圈乌青深重,一脸的疲惫相,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绝望和衰朽,像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一般。
“两位少侠,可算把你们给盼来了。”徐佩文并不知晓二人的身份,老泪纵横地说道。
其殷和青谖拱手还礼,入了座,听徐佩文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云溪县原本是个安逸舒适的小县城,这里的百姓安居乐业、知足常乐,就连偷盗、抢劫、凶案等都很少发生。
可三个月前,不知从哪里来了那只白毛怪物,也不知道那怪物使了什么法术,一夜之间,整个县上的许多百姓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整天郁郁寡欢,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来,动不动就流眼泪,失眠、心烦、焦虑、惊恐等症状不一而足,接踵而至,隔三差五就有人自杀身亡。
那怪物也不吃人,就是哪里热闹、哪里有欢笑声,它就出现在哪里,凡它所到之处,人们都郁郁寡欢,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你们看看,我已经连着两个月睡不好觉了,每天如丧考妣,头发也掉得差不多了。”徐佩文摘下了帽子,露出了头皮,稀疏的头发在风中微微颤抖,显得既可怜又有些可笑。
“这不可能,腓腓是解忧的灵兽,怎么可能会忽然性情大变,以笑为食、祸乱人心呢?”青谖说道。
“难不成这位姑娘认识这妖怪?”徐佩文说道。
“它是我从小养大的,当然认识。”大家一听顿时神色紧张起来。
“大人莫慌,我们来就是要弄清楚事情原委,还云溪县一个安宁。”其殷说完和青谖回到了客栈,并召集伏魔司前来汇合。
不用说,这次定又是魔阴石作祟,想不到它如今不仅可以附着在怨灵身上,还可以附着在物和灵兽上,想来它的力量怕是又增强了。
“我一定要救腓腓,不能让它被魔阴石控制。”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其殷灵机一动说道。
当晚,旷野中,月光下,其殷和青谖席地而坐,对饮一壶,谈笑风生,朗朗笑声不时传出,在空中回荡。
作为云溪县仅有的还笑得出声的两个人,其殷和青谖特设此局,布下重重机关,只为等腓腓闻风而动,自投罗网。
可一个时辰过去了,其殷和青谖酒也喝干了,嘴也说干了,脸也笑僵了,还不见腓腓的身影。
“不行,我们这样太刻意了,不是真的高兴,根本吸引不了它。”
“是啊,腓腓头上的角可灵了,我们一定要是发自内心的开心才行,不如还是你唱我跳。”
其殷点点头,清清嗓子,开始唱起来,青谖则依旧穿着赤霞红绫裙开始随歌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