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绝望之际,黑暗中突然闪现了点点荧光。死去的松娘不知为何慢慢地褪去衣裳,化身为一棵树,一棵越长越高,会发光的参天巨松。
这令人难以置信的神奇一幕,震慑住了魔兵妖魔们,他们一时忘记了砍杀,愣在原地。
“是她,想不到松娘竟是天命之人。”青谖抬头仰望着已经冲破魔气的巨松,满眼崇敬地说道。
其殷有点难以置信,没想到绝境处自有天助,看着青谖一脸兴奋的样子,不禁牵紧了她的手。
随着荧光不断闪烁,巨松慢慢地开出了一树的花朵,淡黄色的宝塔形花朵开满了一整树,细微的花粉随风飘扬,荧光点点,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吸一口,畅人心神,戾气全消。
正当松花开至最繁盛时,紧接着就迅速地败了,松花球一个个脱落,松树上开始长出一颗颗松果。瞬息之间,巨松便完成了开花结果。
这满树的松果看着与凡间的松果无异,却散发着奇香,看起来诱人无比。一些妖魔经不住诱惑,扑扇着翅膀争先恐后地去抢食松果。
一阵风过,成熟的松果纷纷掉落,那些魔兵鬼兵们仿佛被蛊惑了一般,不受控制地流着口涎上前争抢起松果来。
“不许捡!不许吃!”子翊大喝一声,可是却无人理睬,那些吃了松果的人都进入了飘飘然的迷醉状态,再也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
“何方神仙在此作祟?”子翊指着巨松质问道。
巨松无言,只静静伫立,枝叶随风摇摆,散发出阵阵浓郁的香气,令那些魔界妖物难以自拔,发痴发狂。
子翊站立树下,一阵松香轻轻飘落,子翊嗅到了香味,忍不住深呼吸了口气,接着便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一颗松果正好落入掌心。
子翊正要将松果放入口中,小璃忙上前阻止了他。
“魔君,莫要受了蛊惑,让我来。”小璃说着对着巨松猛甩了几鞭子,顿时火花四射,可是并没有形成火势,只得懊恼地收手了。
子翊猛地甩了甩头,调理了下气息,这才清醒过来。接着他在掌心聚集了一团灵力朝巨松打去,没想到巨松只是轻微震颤了下,并未伤及分毫。
这下子翊被彻底激怒了,再次出手,毫不留情地对准了巨松。其殷、青谖等人见状也忙使出了灵力,与子翊对抗。
巨松树根牢牢地抓紧地面,两相僵持之下,随着其殷等人猛摔在地,巨松终于抵挡不住轰然倒地。但是它的周身依然闪烁着荧光,松果掉了又结,无穷无尽,引起魔物们更加疯狂的抢食。
过了一会儿,阵阵惨叫声传来,是从已经吃了松果之人的口中发出的,经过短暂的迷幻之后,此刻他们一一暴毙而亡了,但是奇怪的是每个死去妖魔的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松果仿佛是专门用来毒杀魔界妖魔的,因为一些好奇的天兵也吃了却没事。
虽然亲眼目睹了同伴的惨死,但是他们死前脸上的表情却令人神往,于是那些心有犹疑的妖魔,在做了一番欲摘又止的挣扎之后,还是大着胆子,不顾死活地吃了下去,随后也落了个含笑暴毙的下场。
“疯了,疯了,你们全都疯了!”子翊喃喃自语,没想到这巨松不费一兵一卒,竟让魔族自食恶果,自寻死路。
为了减少损失,子翊只得下令撤退,只是那些妖魔还是冥顽不灵,争着抢着要吃松果。
子翊气愤不过,拿那些妖魔开刀,不服命令的当场死在子翊掌下,这才震慑住了一些妖魔。此时数万魔兵魔将只剩下不足万人,其余皆死于巨松之下,死状一个比一个惨烈,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脸上均露着释然的微笑。
部分魔兵陆续撤退后,子翊留下准备对巨松斩草除根,又一波灵力使出,击中了倒地的巨松。此时,其殷和青谖等人已经体力不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巨松在子翊的摧残下,一点点熄灭了荧光。
顷刻间,巨松消失了,恢复了真身,一位白发仙翁,白须曳地,浑身散发着淡绿色的荧光,看起来道行高深,令人可亲可敬。
“拜见仙翁,想不到仙翁竟是那天命之人,多谢仙翁相救。”其殷拱手说道,其他人也跟着鞠躬行礼。
“不必多礼,三界本是一体,人界有难,又岂能袖手旁观。”仙翁浑厚深沉的声音里透露着威严与智慧。
“何方神仙,报上名来!”子翊说道。
仙翁呵呵笑了两声,说道:“老朽本是西天佛祖讲经台旁的一株老松,有幸耳濡目染佛法,经年积月,参透因果,通了神窍,便也成了仙。想当年,天帝和九殿下小时候还常常在老朽树身之下玩耍呢。”
“你既为天庭老者,就该知当年懿天忌惮、陷害亲弟的恶行,他根本不配为天帝。”
“天帝的是非对错,老朽不敢置喙,自有天定。纵然有错也是一时,而魔界所作所为却是一错再错,毋庸置疑。”
“万般诸事,皆由懿天起,本君便要替天行道,重塑三界,任何阻拦本君大业之人,必须得死。你毒害我魔族,本君非废了你这棵老松树不可!”子翊说道便准备发难。
仙翁笑了两声,说道:“非也,非也,老朽不是在毒害他们,而是在帮他们消业。”
“满口胡言,还敢狡辩!”子翊气愤地捏紧了拳头。
“那些妖魔鬼怪,堕入魔道轮回,陷入无明混沌,千世万世不得翻身,吃了老朽的‘因果’,累世的罪业,以死抵消,可以脱离魔道,投胎为人,这岂不是想也想不到的福报?那些妖魔是心甘情愿,含笑而亡的,实在可喜可贺。”仙翁一席话解了众人的疑惑。
“荒唐!可笑!做人哪有做魔来得逍遥快活?待本君统一三界,我要你们这些仙佛,全部变魔变妖!”
“仙翁,子翊已被魔阴石蒙蔽了心神,还请仙翁救救他。”青谖说道。
仙翁听了,从体内取出了一枚琥珀色的元丹,说道:“此时老朽毕生修为,吃了它,以死谢罪,前尘往事,就此一笔勾销。”
仙翁拿着元丹一步步靠近子翊,那元丹闪闪发亮,散发着闻所未闻的奇香,百般地诱惑着子翊。
子翊慌忙稳了稳心神,一掌击中了仙翁,他手上的元丹不知所踪,仙翁受了伤,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仙翁,您没事吧?”其殷赶忙上前扶住了仙翁,仙翁摆了摆手。
子翊继续发难,众人赶忙上前,却被仙翁拦住,他站在最前面,被子翊一掌击中倒地不起,又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失去了元丹,又身受重伤,仙翁再也支撑不住,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化作点点荧光,散发着香气飘散了。
“身陷欲望海,心上已蒙尘。回头方是岸,因果终自尝。”仙翁留下四句箴言之后,便完全消散了。
仙翁走了,也带走了最后一丝光亮,世界又恢复成了一片黑暗。其殷赶忙带着青谖等人离开,子翊带人上前紧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