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洲蹙了蹙眉后并无反应,苍白的面上开始泛出淡淡红晕,唇瓣干燥憔悴。
施云青试着探过手去,一下便慌了神。
他在发烧。
刚才收拾纱布的时候施云青看到边上柜子里面有医药箱,她马上跑去找,翻出退烧药,又去冷冷清清的厨房烧上水,等着水烧开的时间里,她不时轻声唤着他的名字,希望他能醒来喝药。
然而他依旧未醒,脸上的潮红也不见退,呼吸愈发沉重。
施云青惴惴不安的看着,差点哭出来,她忍了又忍。
将药冲泡好,施云青抬手将他扶起来靠在自己肩上。
她一边边低声轻唤,一边将汤匙中的药喂进他嘴里。
无奈顾西洲人高,就算只有半个身子倚在施云青身上,但是她手下又要扶着他又要喂药,她堪堪吃力,喂过去的药水老是洒,许久才好不容易将碗里的药半洒半灌的喂了进去。
施云青精疲力竭,然而顾西洲的烧一点儿都不见退,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颈间半点不见清醒,人也一点一点往下沉。
无力跟无助让施云青终于忍不住,泪珠子跟断了线似的簌簌坠落,呜呜咽咽的哭着。
忽而她被揽进一个滚烫的怀里,有修长的指腹伸过来轻轻擦去她滚落泪,低声吟说着。
“别哭....”
顾西洲其实并非全然未觉,他原本是打算去冲个冷水澡,让自己稍微发下热,去试探施云青的反应,却没想到自己烧得这样厉害,昏昏沉沉间他只听到施云青压抑的哭声,反复揉搓着他。
他玩脱了。
临近半夜,顾西洲终于醒了过来,出了一身汗的他辗转着想坐起来,却感觉到手被人虚虚握着,垂眼一看。
只见一个脏兮兮的小姑娘,蜷在他身侧,闭着眼睛睡着了。
可能是哭得累了,睫毛还湿,脚上只穿着白色棉袜,袜底黑乎乎的,棉布裙上沾染了大片洒落的药渍,满是狼狈。
顾西洲轻轻挪开,将她轻抱着抵在颈窝间,舒眉软眼,望了她许久。
翌日,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暖融融的洒在施云青的脸上。
她迷糊的眨了眨眼,忽然一个机灵起身,手连忙往前探去,不料重心一倾,就要往下面地毯上滚去。
早在一旁等着的顾西洲眼眸里笑意氤氲,张开双臂,让小姑娘正好滚落他怀里。
馨香入怀,他神色不经意得舒展开来。
施云青这下彻底醒了,慌张得支起身。
“没压到你伤口吧?”
顾西洲眉目间似有无限欢愉,手背枕着头,望着施云青笑得盈盈。
“没有,你这样软,怎么会压到我。”
他语气温和如常,听着没什么毛病,但就是带着一股似有似无的撩拨。
施云青,“.........”
得,这样病是真的没什么大碍了。
顾西洲大大方方的坐起来,问。
“你怎么会在我家?”
“向铎说你周五出了车祸,你那天不是说你还有事情没处理,直接回家了吗,怎么又突然伤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