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蔚兮索性不再装了,她只是冷漠地盯着林兴朝。
“我听出来了,你是来找我算账的。林睿拦了我的马车想要杀我,私杀朝廷命官,是牵连满门的罪过,我只要了他这一条命,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你宠爱的好女儿,红杏出墙,与三殿下侍卫有染,怀上孽种。难道也是我硬逼着她去和人苟且么!”
“我也是你林兴朝的女儿,我也姓林,可你从来都没有关心过我的死活。我从小缺衣少食,险些死在夫人和哥哥姐姐们的苛待之中。我的母亲,数十年憋屈在院落中,死的不明不白。”
“我被构陷命格不详,赶出府去,被人刺瞎双眼,折了双腿。那么多年,我流落在外,你何曾记挂我分毫?”
林蔚兮倒也平静,她掏出一把匕首,割破了自己手腕上的血管。
刹那间,鲜血直流,骇目振心。
“蔚儿!”苏清宇一把跑过去要给她包扎。
“不用包!让血流!让血一直流!”林蔚兮盯着林兴朝,“你生我之恩,就用这半生血液尽数还去!从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我与你林氏再无半点关系!”
林兴朝过分惊骇之下早已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那鲜血流了满地,知道林蔚兮昏倒被抱进去,他才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自己府上,哭着、笑着,仿佛疯了般。
景泽同听说此事后,二话不说派人把那林家四公子林安给揍得三天下不了床。
“不过是恩怨两清,你打他做什么?”林蔚兮仍旧是虚弱了些。
“总得是让你出口恶气。”景泽同宽慰了她半晌,又亲手伺候着她吃了些补血的东西,才说回正事儿,“许丞相平安抵达流放之处,一路上有惊无险。”
“只是我细细查验丞相府上私藏起来的账本,发现交由三王府的这一层银子数量属实是差的过多。大约几万两银子,是找不到眉目的。”
“你的意思是,经许安手献给三皇子的几万两白银,不翼而飞了?”林蔚兮沉思道:“钱不会消失,要紧的是查查这钱被三皇子用到何处去了。要是光明正大,他也不至于竭尽心力去隐藏。”
“这事儿我已经让天暮去查了。”
“放心吗?”
“我和天暮从小一块长大,于危难中相携过不止一次,我觉得他可信。”
二人正说着,林府门外传来几声鬼哭狼嚎般的吼叫声音。
“姑娘,魏三魏公子求见。”
魏三一进来,“噗通”一声就跪下了,“林大人,求您救救灵儿!”
许安被流放,丞相府当然也败落了下去。府上的那些姬妾四散奔走,不是回到了自己的老家,就是看破红尘出家做了尼姑。
这魏灵儿跟着魏三回去后,风言风语一直不断,她好容易升起求生的希望,又禁不住被人日日指点,一气之下吃了药昏睡不醒了。
林蔚兮忙披衣服起身前去,给那躺在床榻上的魏灵儿灌下了一大碗的催吐水,让她将服下的药全部呕了出来,人这才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