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害你?”林蔚兮歪着头轻轻嘲讽,“我既来救你,便犯不着害你。一个三殿下的王妃之位,难道还能够比得上妹妹如今的朝中重臣之位吗?”
“最希望你这个孩子消失的,无非是三殿下房中莺莺燕燕的姬妾们。滑胎草不易得到,但不代表没有。”她瞥了三皇子一眼,“此物多生于边疆极寒的悬崖峭壁之上,微臣不才,倒没这个本事翻山越岭去寻。”
“殿下和王妃只需要好好找一找,究竟是哪位侧妃娘娘家族远在边疆呢?”
皇室子嗣多为艰难,不在天意,而在人为。
三皇子只命人去宫中禀报丽妃,深夜的三王府便传来女子凄厉的哭喊和嚎叫声音,这内宅之事,终归也带上了几分血腥之色。
林蔚兮正打算着带人回刑部当中重新审案,就被一脸低调内敛的马车给拦在了路边。
“林大人安好,我家老爷请您到附近茶楼一叙。”
茶楼雅致娴静,若不论那些弯弯绕绕,此时端坐于上方的许丞相正如那画中的得道高人一般沉稳内敛。
他静静地沏茶,“久闻林大人盛名,以女子之身立于朝堂,可敬可叹。往日不过匆匆而见,今日终于可以坐下来促膝长谈。”
“丞相谬赞。”林蔚兮一笑,“微臣愧不敢当。”
“犬子之事,有劳林大人和齐大人受累了。”寒暄过后,许丞相切回正题,“此事确实是老夫思虑不周了,林大人身在其中,定能明白老夫的几分心意。”
“此事若想轻轻放下,还望林大人能给老夫出个主意。来日林大人想平步青云,老夫定会竭尽心力相助。”
林蔚兮心如明...镜,更知道仅凭这一件事情并不能成为扳倒一国丞相的好时机。
扳不倒你,给你连带着三皇子一派添点堵也是好的。
“不知丞相可曾听过弃车保帅这个道理?”她意有所指,“许公子罪证板上钉钉无从抵赖,只能等到流放发落后丞相您再参与,才能够不牵连自身。至于这偷梁换柱一案,您不如也找一个和您相熟的替死鬼,以免事情闹到皇上那里,连累了您的多年清誉。”
“林大人此话有理,只是何人合适呢?”
“礼部左侍郎,刘文昌。”
朝中新贵为了攀附恩师,不惜剑走偏锋,以身试法,说出去也会有几分可信度。
盛天帝听闻,当即传旨责令罢免了刘文昌的官职,并将此人....流放到偏远州县做个微末小吏。
不过一番谈话的功夫,林蔚兮就成功让这礼部再没有三皇子的眼线和人脉。
“许丞相势力盘根错节,就像一棵生长繁茂的苍天大树。”林蔚兮拨弄着几副草药,轻声道:“我们只有缓慢地剪去这棵树上的枝叶,才能够轻松地挖出大树的根...茎。”
“要紧的不是丞相是否有错。”苏清宇伸长脖子瞧了瞧那桌案上的草药,“而是皇上是否相信这位推心置腹的股肱之臣是有异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