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来我替你清理一下伤口,上些药膏吧,不然伤口会化脓的。”
那妇人摆明了不信,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竟是一把扔了孩子的尸体,双手死死地掐住了林蔚兮的脖子,“你救救他!救他!不救我就掐死你!”
“我一家受灾,我爹娘,我丈夫,都死在那一场大水之中!只剩下我带着我的儿子漂浮到这里,你现在告诉我我唯一的儿子也死了,你让我还能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和动力!”
林蔚兮被掐的呼吸急促,喘着气说不出话来,“你……”
景泽同扬手一个石子,令那妇人吃痛松开了手。
他飞奔上前拥住了林蔚兮,命人扣下那妇人,“蔚儿,没事吧?你脖子上的淤青我让人给你上点药。”
“没事,别杀她了。”林蔚兮冷着脸走到她面前,“我的确很同情你的遭遇,也知道活着确实艰难,你失去亲人痛楚加身,一时之间做出些过激的反应也可以理解。”
“但你不能不认清事实,一直沉溺于苦痛之中,甚至想用别人的性命来换取自己内心的安宁。”
那妇人愣了一瞬,随即抱着孩子的尸体放声大哭起来。
林蔚兮披着薄薄的毯子,问道:“清书查清楚是何人纵火了吗?村民们死伤多少?其他衙役们可有伤亡?”
“衙役侍卫们并无伤亡,村民们的死伤情况五殿下已经在统计了,并且整理成了奏折,准备派人发往皇上手中。”清书说道:“至于何人纵火,属下等在河边发现了清油以及火折子等物,推断就是有人点燃了火折子,顺着油和柴火烧了起来,导致火势蔓延的越来越大。”
“把那清油和火折子拿来给我。”
“这儿呢,已经有些破损了。”
林蔚兮拿着两样东西递给景泽同,“这两样东西在寻常村民的手中,是不可能出现的。这清油可用作梳头卸掉脂粉,算是稀罕物件,怎么会如此不心疼地拿过来火烧棚子?”
“你是说,下手之人有一定家底儿?”景泽同观察着,“听说那附近村落也推举了一位村长出来,他们家在当地算是小有名气富庶人家,日子过得不错。除此之外,都是些靠着庄稼地勉强糊口的村民们。”
“那就是他!”林蔚兮明白,排除掉了一切不可能的人,剩下的一定就是凶手本人!
连羽将人带来的时候,林蔚兮才想起来这人为何如此面熟,这不是前些时日死了儿子,自己也因为伤势过重而起不来床的那个老者吗?
他居然是那些村落推举出来的村长?
景泽同厉声道:“你不好好躺着休养,跑到这儿来纵火?你意图何为!”
他倒是也不辩驳,只是阴冷地笑着,“我死了儿子,我自己一把年岁,也活不久了,我为什么不拉些人陪着我一同去死!?这样大家一起走上黄泉路,也免得九泉之下寂寞!”
“我不仅想要烧死他们,我也想要烧死你们!你们这些权贵之人,完全不顾我们老百姓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