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易变。
景泽同为人阴冷,城府颇深,算计一切,利用一切可利用之事,却愿意对困顿之中的五皇子施以援手,并且暗中处处照拂。哪怕对方手握重权之后,也一直并未加以利用,反倒是甘愿同心协力。
五皇子背弃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份曾经的情意……
林蔚兮深夜安坐于林府之中,思索着魏怡脉象之上的古怪之处,喜脉时有时无,偶尔与常人无异,偶尔却又是喜脉。
“师兄,你听说过双脉吗?”
“倒是听师父提及过此事,只是一直都在传闻之中,也没见过。”苏清宇上去翻着医书古籍,“我记得在一本古籍之中有所记载,这样的人身体里会有两条脉象。只是这两条脉象亦真亦假,根本做不得数。”
“他们虽然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可是寻常病痛或是怀孕生子,均是不成。”
林蔚兮接过古籍,“果然如此!”
“那魏怡从来不曾怀过身孕!她是双脉之人!她的那一条喜脉,必定是倚靠西魏的某种秘术养成的,用来给太医或是大夫以假乱真。她是生不出孩子,怀不上身孕的!”
“魏怡如此,前来盛天之前,魏显应该就是知晓的。”苏清宇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忙道:“他是有心利用魏怡前来,除了搅合这一池浑水之外,还想将魏怡日后流产的罪责怪到盛天的身上,借此收拢人心,成为日后发兵的借口,师出有名!”
林蔚兮听得脊背发凉。
这一切的一切,乃至魏怡的投靠,或许都是魏显精心算计中的一环。
她不敢耽搁,赶紧将此事告诉了景泽同。
岂料景泽同倒是万分淡定,“蔚儿,此事闹不了那么大。魏怡虽说是西魏送来和亲的公主,但到底也是个内宅妇人。五王府难道就没有别的伺候的侍妾吗?只要是内宅妇人,必会有争锋吃醋之事,因此流掉了孩子,将下手之人处死,这难道还不够给西魏一个交代吗?”
“这内宅诡谲,倒是我的强项。”林蔚兮深觉有理,“可是皇后娘娘和五殿下那边又该如何……”
“当初本王对他施以援手,也并没想到要让他一生效忠。而今他因妒生恨,又因为权力的滋养选择了另一条道路,本王也并没有打算如何,不过是失去了一个曾经的盟友而已。”
他说的虽然云淡风轻,但是林蔚兮却从话里话外的也察觉到了几分失落。
过了几日,秘钥之事水落石出,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能够指认就是七皇子动的手。景泽同干脆直接命人将一应事情尽数推在七皇子手下的一位重臣身上,将他归为西魏的奸细,意图窃取朝中之事,靠拢西魏。
“这次就算是不死,也得硬生生的让他扒掉一层皮!”林蔚兮正慢悠悠地从储秀宫中走出来,“牵连西魏,怕是也会让皇上疑心七皇子是否和魏显之间有所关联,景泽同这招儿做得倒也是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