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悠然情绪有些激动:“云儿,快去那个箱子里找到那个银色的长条一样的东西!”
云儿赶忙找到那个物件,递了过去。
“夫人,这是何物?奴婢瞧着很是奇怪。”
宁悠然并未答话,一心思都放在了眼前的箱子上。
银条插到锁头,缓缓转动它的尾部,一下、两下……
咔哒一声,锁头应声打开,箱子里的东西终于重见天日。
小鞋、金锁、玉佩……
一切小孩身上穿戴的东西,在这个箱子里应有尽有,样式也要更加精致。
难道说她娘在一开始就想到嫁妆或许会被人霸占?还是说这个箱子是被别人藏在这里的?
整个院子唯一一直在的就是那个奇怪的老嬷嬷,莫非她……
宁悠然压下心底的想法,将箱子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在最底部发现了一封信件。
信件的封面写着:悠然亲启。
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娘亲,宁悠然很是好奇,打开信件看到了一列列娟秀的小字。
‘吾儿安好,你打开这封信的时候,为娘可能已不在人世,郎中说你是个姑娘,娘真的好想亲眼看看你,想为你过周岁礼,看你嫁做人妇,但娘挺不到那个时候了。
待你看到这封信时,定要小心府中梁氏,娘发现了她的秘密,所以惹来杀身之祸。
望你小心,莫要中了他们的圈套,不要想着为娘复仇,但愿你可以平安长大。
府中唯一可信赖者黄嬷嬷,她是娘的唯一亲信,怕是也会遭他们暗害。
成长之路甚为艰辛,娘祈求上苍,保佑吾儿顺遂一生,嫁与好郎婿,岁岁年年长康健。’
这是一个做娘的留给孩儿的绝笔,也是最真挚的愿望。
啪嗒,啪嗒。
眼泪浸湿纸张,心仿佛被人狠狠攥住,心脏绞痛的感觉传遍全身。
宁悠然浑身颤抖的蹲下身子,不敢想象原主的娘当时写下这些话的时候,是抱着何种想法。
虽然与这位长者并无直接的亲情关系,但此时此刻却完全能与她共情,感受她当时的所思所想。
瞧她这幅样子,云儿有些担心:“夫人,您……您怎么了?不要紧吧?”
不知那信上写了什么,竟会叫夫人有如此大的反应。
缓和了许久,宁悠然才在小樱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将信件收好重新放回信封中。
“将这些首饰收好,与之前那些放在一起,再把门外的老嬷嬷叫进来。”
娘亲说唯一可信的就是黄嬷嬷,这个箱子怕不就是她提前藏起来的。
再加上适才她一直示意自己看向床顶,应该就是在提醒自己。
如果她就是娘亲所说的黄嬷嬷,那一定知道很多当年的事情!
很快黄嬷嬷就被小樱带了进来,但她只是垂着头站在原地。
身上的衣裳打了几层的补丁,却干净的很。
束着一头银发的是一支木簪,全身上下的装扮都与奢华的相府突兀的很。
宁悠然打量了她一瞬,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她面前,缓缓出声:“你是黄嬷嬷,对吗?”
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老妇人猛地抬起头,一双浑浊的眼睛眼睛噙满了泪水。
她艰难的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吐出来的都是令人听不懂的沙哑之声。
“唔咿……咿呀……”她说不出来话了,但宁悠然已经确认她就是黄嬷嬷无疑。
将笔和纸放在黄嬷嬷面前:“可认得字?能写字吗?”
黄嬷嬷坐了下来,拿起笔开始在纸上写下几行字:“奴婢参见小姐,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写字之时,宁悠然看到她的手指有两根已经没有了,露出来的地方呈现漆黑的颜色。
这一切怕不是被那些人给暗害的!
他们加害娘亲还不够,竟然也将黄嬷嬷残害成这样!
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黄嬷嬷用充满老茧的手轻柔的为她擦拭,在纸上写下:“小姐不必伤心,如今你生的这样标志还回了府里,姑娘在天有灵一定会很高兴。”
“姑娘命苦,连小姐的面都未曾见到,就撒手人寰,也是老奴不中用,才叫那些人在暗中害了姑娘。”
宁悠然擦了擦眼泪,搀扶着黄嬷嬷坐下:“嬷嬷,当年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娘亲知道了什么?梁氏又是谁?”
黄嬷嬷面露痛苦之色,继续写道:“姑娘嫁给相爷,不多时便有了身孕,相爷对姑娘更是宠爱有加,但甜蜜只持续了不多日,相爷从外面带回来一个长相美貌的女子,也就是当今夫人梁氏。
梁氏进入府上便得了相爷专宠,不久也有了身孕。
翌日她邀请姑娘到房中讨论怀孕心得,不知怎的摔倒在地,肚子磕撞到桌角,不幸小产,她竟将这件事全都推到了姑娘身上。
相爷一怒之下将姑娘关在这个院子里,只给每日补给,姑娘得不到营养几次险些晕倒。
后来梁氏和相爷求情,亲自照顾姑娘,每天都会做很多饭食送过来。
长此以往,姑娘便对她没有任何的防备,不成想她会心狠到在饭菜中下毒。
姑娘有一日撞破梁氏和一陌生男子见面,二人谈话间看到她。
梁氏对姑娘警告,若敢说出去半个字,就将她杀了。
那时姑娘已经要临盆,只能三缄其口,不敢声张。
姑娘吃了梁氏那么多东西,毒素早已侵入五脏六腑,生产之时又服了过多的催产药,产下小姐就撒手人寰。”
黄嬷嬷颤抖着手写下了一整页纸,宁悠然看到这些的时候险些站立不住。
原来……原来梁氏就是那个小妾!她竟然害死了自己娘亲!
“那个……男人是谁?”
梁氏既嫁给宁家,难不成暗中还有相好之人?他们的目的是共同搞垮宁家吗?
黄嬷嬷继续写下几行字:“姑娘没有告知我那个男人的消息,为了保全奴婢,她将所有的事情都一个人扛了下来,奴婢只知道那个男人现在还和梁氏有所勾结,其余便不知晓了。”
通过娘亲的话语,宁悠然也能知道她一定是个极度宽和的人,却没想到她的宽和倒给了小人可乘之机。
恐怕当时梁氏的孩子是否为她爹的都未曾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