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悠然闪身躲开,立刻将那肉放在刀口附近。
不多时,星哥手臂皮肤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缓蠕动,看得人毛骨悚然!
那东西动了一会儿便停下,似乎十分警觉,宁悠然示意屋中的人都不要出声。
三人目不转睛看着那东西动动停停,好不诡异!
星哥手臂上放着的生肉,对那东西来说似乎是很大的诱惑,越靠近越急不可待。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黑点就在刀口处冒了出来。
宁悠然心知这就是蛊虫,手中的筷子也渐渐握紧。
待那蛊虫钻进生肉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肉扔进火盆里!
火盆中火势正旺,忽而听见一声炸响,一阵黑雾缭绕之后盆中又恢复平静!
宁悠然松了口气,立刻朝星哥手臂看去。
此时他手臂仍有血液流出,只不过已经不似之前那般乌黑。
“方才那东西,就是、就是蛊……蛊虫吗!”遥月看得忘了腿上的疼,牙关打战朝宁悠然看去。
“正是,我检查过他的身体,万幸只有这一只虫。”宁悠然说得十分肯定,若体内还有别的虫子,那血不会渐渐转红。
又过了半盏茶的时辰,星哥的伤口中只有殷红血液流出,手臂上的枯黑也退了些许,遥月与李妈都觉得十分神奇。
宁悠然拿出随身带着的小瓶,从里头倒了一颗药丸又给星哥含上。
“这是固本养元的药,剩下的我都留给你,每隔两个时辰就要给他续上一粒,切莫忘记!”
遥月赶忙双手接下药瓶,“绝不会忘记!”
“他现在还十分虚弱,饭食之类的不必强求,但是一定要给他大量喂水。每日最少要十大碗,喂少了只怕体内余毒难以排出。明日他可能会有惊厥,身边断不能少人,最好能在口中塞好布条,免得他咬舌。”
遥月与李妈大惊失色,“星哥会很疼吗?”
“是的,”宁悠然眼中一片晦暗不明,“之前蛊虫在他体内,令他渐渐依赖蛊虫释放的毒液。如今虫子一除,他或许会有些不习惯,疼的时候十分难忍。”
遥月眼中担忧更甚,没想到清除蛊虫之后,弟弟还要受这般活罪!
“你不在时,他若有什么变故,我……”
“那也不必慌张,照样在我今日划的口子处割开放血便好。”
宁悠然目光落在她的腿上,眼中满是担忧,“比起他的身子,我倒更担心你的伤,那伤口虽然不深却有些大,你若不好好看护,只怕要留下伤疤。”
对遥月来说,身上若是有那么大的疤痕,只怕要断送花魁之位。
“这与他的命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遥月苦笑一声,忽然给宁悠然跪了下来。
“恩人在上,请受遥月一拜,今后若有什么差遣,我定然万死不辞!”
宁悠然摇摇头,“现在说这些都还为时尚早,你先养好伤,将弟弟照顾妥当,将来有的是机会报答我。”
遥月心中感激不尽,却觉得她这话不过是一句客套。
像她这般身世显赫之人,又怎么可能有用到自己一个烟花女子的时候?
“这些日子,你想法子推一推流朱苑的生意,歌舞之类可能牵动伤口的事情都暂时缓一缓,没得影响伤口愈合。”
此时,窗外敲过二更的更声,宁悠然眼底一沉,“此处已经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了,咱们还是早些回流朱苑,免得房中无人穿了帮!”
遥月这才恍然想起自己是偷偷跑出来的,咬着牙站起身来。
见宁悠然要伸手扶她,连忙摆摆手,“我没有大碍,能自己走回去!”
说罢,她一瘸一拐朝门外走去,宁悠然看着那背影莫名有些心疼。
若不是为了这个弟弟,只怕她不必受这么多苦。
二人摸黑从暗门回到房中,所幸她们离开的这段时间并没有人过来探看,小樱也算松了口气。
宁悠然没有多作停留,给遥月留下一张药房,令她去药铺配好药材研磨成粉,每日铺平在伤口。
“千万不要沾水,你自己也多多休息,若有什么急事,可以差人到南苑给我报信,我定然会赶来解救。”
宁悠然谆谆叮嘱,神色可亲没有丝毫看低遥月的意思,遥月心中又泛起阵阵感激之情,“宁小姐,多谢你……”
“那六百两我一会儿会直接给妈妈,你就不必费心筹措了。”
“使不得!”遥月一听她还要替自己给银子,心下更是忐忑不安,刚要阻止却被宁悠然拦住。
“你一个花魁,全身上下不过手上一只玉镯,头上竟然还是绒花,连一点珠翠也无,这六百两你要如何去筹措?”
遥月面色有些窘迫,没想到她竟然观察得这么仔细,一时无可反驳。
确实如宁悠然所说,她手头上已经凑不出三百两银子,不然也不会狠下心出来侍奉客人。
而柳妈妈知道自己已经“侍奉”过宁悠然,又怎么可能不立刻问自己要银子?
宁悠然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朝小樱使了个眼色,二人推门而出。
柳妈妈一直惦记着那一成银子,守在大厅没有歇息。
见宁悠然出来,立刻喜笑颜开迎了上去。
“公子觉得可还满意?我们遥月姑娘,不曾让公子失望吧?”
宁悠然勾勾唇角,“流朱苑的花魁,果然名不虚传。”
闻言,柳妈妈笑得更开怀,“那就好、那就好!那么今夜的银子……”
宁悠然夹着一张银票,伸到她面前晃了晃,“这里是六百五十两,你且验一验,多的就当时给方才房外侍奉的打赏。”
柳妈妈笑得见牙不见眼,赶忙查看了银票,确认无误才热情周到地送宁悠然往门外走去。
“公子慢走,日后可要常来啊,遥月姑娘已经是公子的人了,没得让别人惦记。”
柳妈妈一面送宁悠然上车,一面暗示她包下遥月。
可宁悠然却没有搭腔,装作听不明白一般。
“这种露水红颜,我难道还要日日过来哄她不成?”宁悠然笑得有些轻蔑,十足一副纨绔公子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