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吴冕这话,我心说,我一个一清二白的姑娘,我尴尬个毛线?但是当我思忖了片刻立即就意识到不对,因为此时吴冕的小眼神中正在暗自酝酿着什么东西,而那种东西极有可能就是等会儿尴尬的源头!
“景同,要不你先在车里等我一会儿,给我十五分钟,我马上回来!”我看着楚景同,极其艰难的开可口,我很想告诉他,楚景同,杵在我身边的吴冕啊,我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他死活跟我无关啊,咱倆赶紧双宿双飞直奔主题吧!
但是有了吴冕那样的铺垫,我如果再出尔反尔的话,又似乎太过于无情了。
我只能求满天神佛保佑,楚景同你给我一个机会吧,如若不然我会悔死的。
“没关系的,我找你倒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只是好久不见,想着聚聚。”楚景同微笑着看着我,那样子从容不迫到是一点也没有撒谎的样子。
听了楚景同的话我的心一下子就变得冰冰凉,我心说,别啊,即便是没事那聚聚也是好啊,再者说了,我还有满腹柔情蜜意要对你表白吐露,不是吗?
大约是我小眼神里的殷切和期盼太过于浓郁了,一勾一勾的,像是生了触角的八爪鱼攀附在他身上不肯松懈半分,楚景同看着我再一次的露出了一个暖暖的微笑,他说:“我公务在身,要在江城呆上大半个月,你放心,总归是有机会再见的。”
我自动忽略了楚景同话语中的一些词汇然后自动理解为,沈念歌,你放心,总归是有机会见面的,因为我就是为了你来到的江城,不是吗?
想到这里,我几乎已经激动到眼含热泪,我一个劲的点头,小模样楚楚可怜到让站在身旁的吴冕咬牙切齿,我痴痴地望着楚景同,说,我等你!
我等你,一直等,一直等!
楚景同也不说话,只是笑笑,伸出手臂在我额前的长发上揉了揉,这样宠溺的小动作一下子就甜到了我的四肢百骸里,如果不是苦于身旁立着吴冕,我早已经原地炸裂出了幸福的泡泡。
而当时,我正自顾自的陶醉在了楚景同不经意间给予的那种宠溺里,却不曾发现,当楚景同的手越过吴冕的臂膀触摸我小脑袋的那一瞬间,吴冕的幽深若谷的眼眸中炸裂出了一种雄性独有的为捍卫领地而生的触怒。而楚景同迎上吴冕的眸子,唇角一勾,从容不迫的笑笑,一个军人最无惧的莫过于一个敌人的挑衅!
我看着楚景同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早已翻涌成海,此时我恨不得模仿韩剧里的女主角,声泪俱下的喊一句,欧巴,嘎几嘛,撒拉嘿!
吴冕被我当时那样暗涌浮动又满目柔情的小眼神给狠狠地刺了一下,他终于按耐不住扯了我胳膊一下,力道之大直疼得我龇牙咧嘴眼冒金星!
“你有病啊!”我转过头去狠狠地瞪了吴冕一眼,哦对,的确,他现在真的抱恙在身啊!
吴冕眼见楚景同驱车离开,眉眼里的神色随之一亮,继而幽幽地看向我,那小眼神似乎在说,瞧你那恋恋不舍的小眼神,这还没怎么样呢就如同那抗战雷剧里演的那样,小媳妇十里送君,哭天抹泪,愁肠百转的......
我想我当时一定是被吴冕下药了然后迷了心窍,如若不然我怎么会放弃了那样地球倒转的机会跟他上了出租车而弃楚景同不顾呢?!
上了出租车不出十分钟,我理智明显就清醒了许多,满腔的悔不该当初,恨不得纵身跳下车子去狂追楚景同。
然而,这仅限于想象!
我看了一眼吴冕,他侧着后背靠在车坐上,双手抱臂,闭目养神。只是他眉头紧锁,加上那样苍白的脸色总会让人觉得隐隐的不安。
我看向窗外,又看了一眼正哼着小曲儿的的哥,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这道儿根本不是去医院的那一条!莫非,司机师傅趁着天黑路滑,想要绕个远道黑我们一把?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探出身子伏在了身前的车座上,开了口:“师傅,去仁和医院是这条路吗?看着不像啊?”
“要去医院吗?刚才你男朋友可说的是去城东的玉黛郡吗?你俩是没商量好咋地?”的哥约莫四十出头,生来就是一副喜好侃大山的模样,他侧头看了我一眼,那神情好似在说,妹子,别闹!
我忍不住看向吴冕,他闭着双眼却依然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语气懒洋洋的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没有精神:“是玉黛郡,没有错!”
玉黛郡是城东的一个高档小区,可以说是富人区,我跟李蔷薇暑假兼职的时候曾去那里做过售楼小姐,回来之后李蔷薇还曾不断感慨,人生啊,真是灰暗,说好的生来平等呢?有人年纪轻轻住着豪宅开着好车;有人老态龙钟,垂暮之年,还要靠着拾荒讨生活。念歌啊,一路之隔啊,却是云泥之别的人生。
那个时候,我也曾凝望眼下观摩台上那一众的楼宇,寸土寸金的江城,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事也屡见不鲜。生来平等,我不知道这个词是哪里来的,我有时候都会怀疑提出这个词语的人最初的初衷是基于对这个世界的无奈还是说站在制高点上愚弄众生。
“去那里干什么?”我再一次看向吴冕,有些抵制他这种自作主张。
“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此时的吴冕整个人情绪变得愈发低落了一些,他深皱着眉头看得出来,很是不舒服。他微微地侧了侧身,但是可能扯及到了伤口,脸色又是一变。
“你没事吧?”瞅着他痛苦的小模样,我的眉心也忍不住就皱了起来。
吴冕点了点头,这一次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的哥从后视镜里不停的瞄着我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一定是觉得在玉黛郡生活的人非富即贵,没事就尽量克制住自己少说两句以免招致没有必要的是非。
当他第三次把目光投落在我身上的时候正被我逮个正着,我不解地望着的哥:“师傅,有什么不妥?”
“没有,没有,没有。”
的哥一连三个“没有”反倒让我更加的坐立不能,或许在他看来,对于女孩,特别是女学生而言,城东的玉黛郡就是一龙潭虎穴,清清白白的进去,出来的时候就不那么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