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沉晔从来没这么无言以对过。
生存环境使然,他不轻易喝别人递的东西。
但此刻他不由把自己代入到了傅泽希的角色中,如果他要是给简汐递喝的,简汐不喝,按照他的性子会怎么做?
答案是用灌的,强行喂她。
想一想,薄沉晔脑袋就有点疼。
算了……
方便他人,也是方便自己。
他伸手把牛奶接了过来,仰头一饮而尽,之后把杯子还给傅泽希,推上了门。
隔着门板,傅泽希看着手里见底的牛奶杯,单手插兜的耸了下肩,疯子叔叔真好骗。
薄沉晔从来没有睡前喝牛奶的习惯,他洗完澡后,觉得非常困倦,刚开始觉得是喝牛奶真的有助于安眠,但等他上眼皮跟下眼皮打架,浑身瘫软无力后,才反应过来,那杯牛奶有问题。
薄沉晔栽倒在床上,缓了几秒后,他扶着额头,伸出胳膊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给纪淮拨了过去。
“薄爷?”
“……”
“薄爷?”
“……”
纪淮连着叫了两声,电话那端都是无人应答。
他神色变得严肃,掀开被子下床,边穿衣服边道:“我这就过去,你还……”好吗?
话没问完,纪淮就顿住了,而后一脸便秘的表情。
电话里,他听到了薄沉晔打鼾的声音……
很清晰的传入他耳廓。
纪淮揉了揉蓬乱的头发,退后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床边,没挂电话,听了足足十分钟薄沉晔的绵延呼吸声,确保人真的没事只是睡着才挂了电话。
殊不知,他刚挂电话,薄沉晔的卧室门就被推开了。
傅泽希拿着把小剪刀,连蹑手蹑脚都没有,而是很光明正大的把卧室的灯给打开,跪坐在床边,捋着薄沉晔的黑色长发,咔嚓一剪子下去,瞬间从及腰给男人修成了及肩。
……
这一觉睡得很沉也很长。
薄沉晔醒来后,已经是翌日中午。
刺目的强光穿透窗帘,屋子又闷又热。
迷瞪间,薄沉晔踢开身上的被子,用手臂挡在眼睛上。
他现在脑袋很疼,四肢酸软无力,整个人像是宿醉过后。
理了理思路,薄沉晔想起昨天晚上,他被傅泽希骗着喝了放了安眠药的牛奶,他很生气,给纪淮打了电话,想要叫他来他家里一趟。
不过他并没有坚持到电话接通就昏沉的睡了过去。
薄沉晔怒极反笑,放下胳膊露出一双危险又邪气的眸。
很好啊。
上一个敢这么算计他的人,已经死两年了。
臭小子……
薄沉晔起身。
因为留有长头,每天睡醒,都难免的会打结,故而他解开睡衣的时候,习惯性的用手顺了下头发,以前都是一顺能顺到胸前,但是这次,他抓了个空!
薄沉晔脑袋嗡了一声,瞳孔颤动。
头发呢?
他头发呢?!
头发怎么没了……
薄沉晔箭步冲进卫生间,双手撑在洗手池两边,看着镜子里短发的自己,他从震惊到愤怒。
手背青筋和额角青筋同时暴起!
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地狱般的阴沉。
他咬牙切齿:“傅、泽、希!!”
……
“阿嚏!”
傅泽希在楼下正在抱着三只小猫在地毯上玩,猫毛蹭到他鼻子,惹得他痒痒,忍不住的低头打了喷嚏出来。
“小朋友,吃水果吗?”佣人端着水果拼盘,笑意盈盈的走过来弯身询问。
佣人是烨国人,说的也是烨国话,傅泽希听不懂,但是理解了意思,点了点头,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懂,他还是礼貌的说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