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道路被车灯点亮,雪花从天幕飘洒下来,寂静无声的落在挡风玻璃上。
傅行舟克制住坏脾气,自我调节许久,才侧目,沉声问道:“你把薄沉晔当成什么?”
习惯了被男人温柔注视,还是第一次面对如此凌厉的目光。
即便是个温柔儒雅的绅士,也忍不了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几番觊觎。
何况是二十几岁就以雷厉风行的手段撑起了两大家族,掀了京洲这片天的傅行舟。
他想让薄沉晔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计后果。
男人身上的杀气太强了,简汐默了默,道:“亲人,哥哥的角色。”
傅行舟敛眸:“你知道他把你当成什么吗?”
简汐倾身,握住他攥成拳头的手,面色平静,语气轻柔:“对他来说,我是他捡回家的宠物。我不爱他,我爱的人只有你,从始至终,唯有你。”
“沈千安我会救。”
斩钉截铁,不容置喙的口吻。
如果这个时候反驳,免不了争执。
简汐知道傅行舟不想跟她吵,所以默默忍下了很多气。
她也不想跟他吵,于是乖巧应声:“好。”
没必要在他情绪激烈的时候争个高下,弄得彼此红眼,过了这个关头,再仗着他疼她,好好磨。
这些都是过往矛盾总结的经验。
傅行舟微怔,周身的戾气渐渐消了下去:“汐宝,我知道你重情重义。我向你保证,沈千安会安然无恙。” 他要让薄沉晔再也蹦跶不起来!
“我相信你。”简汐看着他,忽而的凑头在他唇上啄了啄,“还有三天就过年了,这件事情先搁置到年后,好不好?”
傅行舟勾唇,摸着她脑袋,宠溺道:“好。”
第二日,雪还在下。
简汐站在一楼的客卧落地窗后面。
望着远处的被雪压完了枝条的梅树,声线清冷:“傅家生意遍地,镜都那边不过是肉渣渣,放眼那么多肥肉薄沉晔不盯,偏偏盯着个无痛无痒的,这不像是他的作风,他还有什么打算?”
苏棠脸比茅坑还臭,说:“不知道。”
简汐笑了声,像是早就料到了会有这般回答。
她回眸,眉峰高挑:“你说过,大家都是为了钱凑在WN国际,那边钱要拼了命才能赚。你跟我,一个月给你开WN国际的两倍工资,如何?”
苏棠窝在沙发里,身上穿的是昨天那套黑色卫衣。
她把帽子扣在了脑袋上,双手插在卫衣兜里,翘着二郎腿,冷哼:“傅家的主母,口气就是大得很。”
简汐说:“不靠我男人,工资我也开得起。”
苏棠早些年就升到了金牌保镖,如今还在跑腿业务那边挂了个名字,算是拿着两份工资。
平均下来,一个月两百万,美元。
一般企业单位压根给不出这价钱。
就简汐现在这个无业游民,不靠傅行舟的情况下,还两倍呢?
苏棠从兜里摸了大火气和烟盒出来:“北纬也是被你这样忽悠着给你卖命的?”
简汐不答反问:“你是喜欢傅行舟的吧?”
女人看女人一看一个准。
苏棠昨天两次对着傅行舟发问的眼神中,满满都是隐忍爱意。
苏棠低头点火的动作停顿了两秒,她抿了抿烟嘴,火星闪了闪,指尖缭绕起淡淡的烟雾。
她掐着烟,挑衅道:“我爱他。”
简汐面上没有怒意,眼里都是无波无澜的,丝毫没有被她的话影响,阐述事实:“他心里只有我。”
“是吗?”苏棠眼里带着钩子,“你这么确定他爱的是你,而不是为了报你几次三番的救命之恩?”
“你肯定不记得当年他是怎么拒绝你,而你又是如何死缠烂打的吧?”
“要不我给你好好讲讲?把你缺失的那份记忆唤回来?”
一连好几个发问,每个都在往空子里钻。
对于什么都想起,唯独忘记傅行舟这段记忆的事情,简汐心里有愧疚,遗憾和疑惑。
并且傅行舟每次讲以往的事情都是寥寥几语,像是在隐藏着什么。
她很想知道。
但苏棠一瞧就不是会好好讲故事的人。
简汐眸子暗了暗,抬脚走过去。
她推着苏棠的肩膀俯身,苏棠拧眉,满是警惕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