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婉言一个人自然不会来,所以并不知去年人是不是多,听见点墨的话,也忍不住转过头看点墨。
点墨五官清秀,一笑起来就是阳光灿烂的少年,少年得意一笑,只道“去年诗会收诗三千九百二十一首,十首入榜,江东一个无名才子一举夺得魁首。”
淮山诗会是南唐传统,这九百七十级石梯便是开国皇帝成修帝征伐四国,收复天下的时间。
成修帝文征武伐,被誉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圣人”
第一届诗会就是在他主持下展开,所以,诗会的意义从来不是以诗会友,更多的是一种象征,一种被天下文人承认的象征。
一百二十年来,无数期切出人头地的文人前仆后继,有点一鸣惊人,更多的却是泯于众人。
说起来,李洵恩就是元帝初年的诗会魁首。
那时,他年方十二。
“卫朔兄少年扬名,是江东有名的少年天才,怎么能说是无名才子?”他曾拜读过卫朔的文章,那人字里行间不羁旷达,与江南谢郎风格相似。
只谢郎出身豪门,言辞之中多少有些华丽奢豪,卫郎出自寒门,辞风平实,寓意深远。
傅婉言微微一笑“表哥,你识得那卫朔?”听他言语并不似陌生。
李洵恩笑而不语。
知他不想回答,傅婉言乖巧的没再询问,专注的爬着通天云梯。
爬上石梯,点墨已经气喘如牛,端看自家公子面不改色十分叹服,一转眸,连自家表小姐都呼吸平稳,不免惊讶。
这表小姐体力也这般好?
上了云梯,又是一个广阔平台,桌案星罗棋布,之间用半人高的木质屏风隔开,许多人就在这里写好诗交到南边的“书香阁”,由天下文坛举足轻重的文人大家评断。
这是进入诗会的第一步,也是入场券,不过若是有同行者不愿下笔,或暂无灵感,不写也不碍事,一行人,自当交一篇文章便是。
诗会,诗会,却并不局限于文体。
李洵恩少年驰名,识得他的人并不少,一路走来,人们少不免拱手作揖,道一句“洵君”。
傅婉言自上了平台便戴上了李洵恩准备的粉色幕篱,长至脚踝,众人不得见她真容,也不过多关注,偶尔有多看一眼的,也很快移开目光。
穿过平台,就是一处精致的院落,亭台楼阁,书香满屋,自院落门口行至诗会的湖边,见得最多的就是书架,与那一卷卷,一本本的书籍。
“淮山书院果然底蕴深厚!”
傅婉言偶听他人感叹,心中也十分赞同。
小半个时辰,才走到诗会的场所——问贤湖
椭圆湖泊中间一个环形陆地,再往中间又是一个环形湖泊,再一个环形陆地,再一个环形湖泊,最后一个湖心岛。
这处似一座高山,越靠近湖心岛地势越高,且中间的湖心岛建筑是此处地界最高的建筑,也就是等于中间最高处的湖心岛上建筑可以俯瞰整个淮山学院。
是淮州最佳观景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