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洵恩哑然失笑,道“男子女子,墨客常人都是如此,含蓄,不仅是学问使然,也是为人修养。”
太直白总是不礼貌且不够文雅的。
傅婉言俏皮的吐舌头“反正我就是觉得无聊。”
“你啊!”李洵恩笑着打趣“莫不是还记恨少时西席徐先生让你写文章的事情?”
那徐先生全名徐又清,是江南有名的女君子,文采斐然,写文看重遣词造句,推崇古人文法词法,对略带白话的文敬谢不敏。
爱写略白话的傅婉言可谓严苛至极。
提起旧事,傅婉言果断转移注意力,才看向圆台,便听报题的小童道“下一本,韩世涛先生的《寒噤犹记》,解,第三章第四回。”
诗会解书是一个重要环节,书院会挑出几本名书的章节让才子们说出自己的理解,解得最精妙的那个就能得到书院的奖励,若是山长觉得好,甚至可以得到那本名书。
还好没错过!
庆幸的傅婉言松了口气,见报题的小童话音刚落就有人抬手,得到许可后走上圆台。
傅婉言轻轻的扯兄长的袖口,“表哥,听说《寒噤犹记》原本的后半部分未录入发行的拓本之中,表哥可知写了什么?”
闻言,李洵恩轻轻点头“知道,后半部分写了韩老先生西北见闻以及自己对政治的看法。”因为韩老先生的政见与皇权稍微有点点冲突,所以不允许全文发行。
李洵恩作为赵焕的弟子,利用自己的身份借过这本书。
“韩老先生笔锋犀利,文笔极佳,若是有幸拜读,必然受益匪浅!”傅婉言把话题往自己的意图上引。
李洵恩七窍玲珑心,一听表妹的话便懂了弦外之音,不免轻笑“倒不知你这小丫头变得如此好学!”刚才还嫌人家之乎者也又臭又长,那韩老先生出身儒派,虽然思想走偏,但笔风依旧沿袭儒家。
这个时候又不嫌弃了?
李洵恩摇摇头,只觉得女孩子心事如海底细针,真是令人琢磨不透。
“表哥~”傅婉言轻哼,“我就是喜欢的事情再烦也愿意做下去,不喜欢的事情,再简单也不愿意做。”
她的性格从来都如此。
李洵恩低低一笑“好,我说不过你!”
曾舌战群儒的李洵恩主动认输,傅婉言一脸算你识相的表情又惹得李洵恩微微一笑。
“陈君对《寒噤犹记》理解新意,可见阅读过许多遍,只是“江云怒,和三梁”这一句有所误解。”
赵焕一句话将陈姓诗人说得谦虚的弯下腰,拱手“请赵先生赐教!”
赵焕德高望重,就算他话说得直白,也不会有人脸红脖子粗的争论。
赵焕哈哈哈一笑,爽朗的环视一周,道“今日是研讨学问之事,自然是诸君共论,还请诸君不吝赐教。”
话音刚落,一青衣男子站起身,先拱手一圈,才舒朗开口“《寒噤犹记》第三章写于韩老先生游历东南之时,彼时正登高望远,看着脚下江水奔腾滔滔,心中对家乡江水故人有所思念,故有此句。”
“其中三梁,便是梁江秋,梁江希,梁江怀三位先生。”
赵焕点点头,捋着胡须“诸君可还有其他解释?”
大家都觉得青衣男子解释得很清楚,就算不知其中典故,提起“三梁”也就明了了,所以连连点头。
傅婉言伸手戳李洵恩,李洵恩无奈的瞥一眼傅婉言,站起身“学生有言。”
与此同时,一张纸正送到赵焕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