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时候,人在某个场合,或者某些人面前,总是会显得棱角峥嵘,傲气张扬。
这是他们对弱者的一种俯视。
可如果这时候,有某个比他强的人出现,他立马就会变得比任何人还要卑躬屈膝。
这是所有人都具备的奴性,也是社会生存的本能反应。
我也不例外。
所以在我接到闵红珠电话,听到她说的那句。
“江老板,连那位都能请得动,您可真是手眼通天啊!”
我虽然不知道,她口中的那位是谁。但我知道,绝对跟王诗语有关。
这就够了。
“闵老板,我新展现出来的这份诚意,能打动您吗?”
装吗?
谁还不会。
我虽然不喜欢仗势欺人,但我不介意偶尔狐假虎威一下。
先前我求上门,诚意满满。可还是被她全扫在地,那副姿态更是高高在上。
要不是罗源湾就她一家渔业公司,我绝不会接她这个电话,甚至会借用王诗语的力量,把她玩死。
在我的世界里,只有三种人。
家人,利益朋友与敌人。
当不了利益朋友,那就是敌人。
既然是敌人,我必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忍气吞声?
抱歉,这个词不适合我。
“诚意太大了...”闵红珠语气多了几分怨气:“江老板这会有时间吗?谈谈合作吧。”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傍晚四点多。
“不介意多双碗筷吧?”
“您开心就行,我在玲珑私房菜馆恭候大驾。”
结束通话后,我看向一旁的韩伊人,把手机揣进兜里。
“走,带你吃大餐去。”
韩伊人梨涡浅笑:“那我替你壮胆?”
“必须的,那娘们可不是善茬。”我这话可没乱说,虽然借了王诗语的势,把闵红珠给压住了。
但从刚才那通电话,我敢说她这会绝对是满肚子怨言。
跟她虽然只见过一次面,但对她,我已经有了几分了解。
就她这种好强的女人,就算妥协了,也必然会用另外一种方式报复我。
这点从她把吃饭地点选择在玲珑,已然不言而明。
这家私房菜馆,我和韩伊人都没去过。
但是对它独树一帜的规矩,却是听了不少。
之前经营秋水伊人餐馆的时候,那些不少去过的大老板,都喜欢拿我的菜,跟玲珑那边对比。
“玲珑私房菜馆的规矩,每桌客人必须点一斤白酒...”韩伊人坐进车里后,目露几分担忧。
“我帮你分担三两。”
“不用。”我摇摇头:“闵红珠这人好强,可也只有强大,才能压得住她。”
“要想让她心服口服,单靠王诗语那边的力量可不行。”
“今晚她既然摆了酒阵,那我就必须把她喝趴下,否则今后少不了被她阴阳怪气的刁难。”
“你给沈阿娇打个电话,她那独门解酒药给我一粒。”
酒量摆在那里,我要是不使点阴招,今晚肯定要趴在玲珑私房菜馆里。
至于公不公平,这不是我应该考虑的。
我该考虑的是,吃完解酒药后,能不能把闵红珠喝趴?
离开前,我交代了杨江的老婆,沈玉几件事,然后载着韩伊人出发。
一个小时后,跟沈阿娇拿了粒,据说是祖传秘方熬炼的解酒药,我直接来到金山大桥附近的玲珑私房菜馆。
停车场。
我拿出沈阿娇给的那粒解酒药,打开腊层后,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熏得我连连干呕几下。
“她会不会拿错了?”我心有余悸,看着手里这粒玻璃珠大小,通体乌漆嘛黑的药丸。
“错是肯定不会错,之前看她吃过好几次,全是这个味,模样也一样。”韩伊人捂着鼻子,脸上笑意盈盈。
“别犹豫了,一口闷吧。”
我瞪了她一眼,一手拿着药丸,一手拿着矿泉水,一咬牙直接丢嘴里,然后灌了几口水,接着长吁一口气。
“他娘的...要不是看她每次吃完这药,千杯不醉的样子,这玩意我真不想碰。”
我这话刚说完,手机响了,一看是闵红珠打来的,我拿起来接听,还不等我说话,闵红珠的声音先传来。
“江老板还没到吗?”
“还是说,听到玲珑的名头吓得不敢来了?”
这娘们。
我撇撇嘴:“不就是起步一斤白酒嘛,有什么好怕的。等着,就到了。”
直接挂断通话,我把手机交给韩伊人。
“记住了,这是我和她的战场,你别参与进来,就算她要你喝,你也不用理她。”
我俩必须有一个保持清醒,不管是在做事方面,或是在酒桌上。
都满目失智的话,绝对会死的很惨。
韩伊人点点头。
下车后,我牵着韩伊人的手走进玲珑私房菜馆。
这家店的装修风格,延承了古风。据说是家百年老店,掌勺的是个御厨世家传人。
报上闵红珠预定的包厢号,在服务生带领下,我们穿过一条长廊,来到后院一处临近江边的包厢。
包厢里,暖气烘烘。
只见闵红珠只穿一件黑色衬衫,挽着袖口,就连一领扣子也解开了几个。
不得不说,挺壮观的。
但比不了韩伊人。
我家这媳妇,平时是不显山不露水,可当她肚兜褪下的那一刻,是相当有料。
“终于来了啊!”闵红珠也不问韩伊人是谁,指了指餐桌上,占据大半桌子,摆的密密麻麻得一口杯。
“为了避免你说我作弊,让你先选边。选哪开始喝?”
我松开韩伊人的手,走到餐桌边上,双手抻在桌面,直勾勾盯着闵红珠。
“是不是把你喝服气了,咱们就能合作?”
闵红珠摇头:“你就算不喝,我也会跟你合作,因为我拒绝不了。但是...”
“那样我心里会很不爽。”
“我不爽了,今后保不齐就会给你制造点麻烦。”
“所以,你今晚必须让我慡了才行。”
我向韩伊人眨眨眼,瞧吧,我没说错吧?
这虎娘们还真跟我猜想的一样。
但也恰恰手这种人,最可以交往。
因为她有心机,但不会藏事。属于是那种,凡事直来直去,全摆在明面上较量交锋,而不会趁人不注意捅刀子。
“行...”我咧咧嘴:“伊人,你吃你的,别管我们俩。”
说话间,我伸手拿起一杯:“这里有七十二杯是吧?一人三十六杯?”
“或者抢龙?”
抢龙就是谁喝得杯数多,谁就是龙王。
“抢龙。”闵红珠站起身,一脚踩在凳子上,伸手也跟着拿起一杯,红唇微张。
“小阿弟,姐姐今晚不把你喝到躺着出门,今后见面喊你哥。”
虎娘们。
我撇撇嘴:“伊人,你喊个数。”
看着争锋相斗的我们,韩伊人笑着摇摇头:“一。”
“二。”
“三。”
三落下的那一瞬间,我和闵红珠同时仰头,手中一口杯直接靠近嘴边,往嘴里倒。
酒水入喉,却没有想象中的辛辣,那种醇绵感就像吞了一朵棉花糖。
这就是玲珑私房菜馆的招牌酒。
我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之前去我店里吃饭的那些大老板,老是说,我店里的菜品比玲珑好,但在酒这方面,却要差几个档次。
我不好酒,所以对此没有多想。
直至现在亲自体会,才知道这酒好在哪里。
纯粮酿造,确实不是那种勾兑酒能比的。
七十二杯有多少斤?
如果按照这种一口杯,一杯一两的话,那就是七斤二两。
我和她能喝完吗?
显然是不行的。
在我们喝到第十二杯的时候,闵红珠喝撑了,直接歪着头哇哇吐了起来。
我也有点撑,但还好。
喝快酒是不能停的,一停就喝不下了,因为那股劲起来了。
我勉强又喝了几杯,然后抻着桌子,体会那股渐渐涌上心头的飘然之感。
慢慢的,身体也开始发热。
我脱下风衣,交给一旁的韩伊人,又解开西装的扣子,但还是觉得热。
酒气上头了,却没有给我带来头痛之感,晕乎乎的感觉,就像踩在棉花上。
我微醺的看向闵红珠:“娘们,你还行吗?”
“谁不行了?”闵红珠站直身子,一抹嘴巴,俏脸通红,摇摇晃晃的走到我身边。
“继续,今晚你我之间必须有一人躺着出去。”
“来。”
又是几杯下肚,浑浑噩噩间,我感觉好像被人压着,然后压在我身上的东西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