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面临选择的时候,往往会选择对自己最为有利的那个。
这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天性,或者说是自私心在作祟。
在知道无法握住我这把刀之后,三人选择了当下对他们最为有利的一步。
搬家,联手对付叶清鸿。
这是我想要的结局。
但是同样的,我也知道他们这样做,不仅仅是在防着叶清鸿,也是在防我。
因为我已经把他们内心所想的,给点了出来,这相当于是给他们造成一个思维误区。
以至于他们会想,有没有可能我也知道他们的住处,和放货地点?
这种假想一旦成立,就会占据主思维,影响他们的判断。
然后在重重顾虑中,掉入我给他们挖好的思维陷阱中。
这也就有了后面的共识。
封锁叶清鸿的货源渠道,逼迫他从广州进货。
这一步,我赢了。
我心里清楚,迫使他们做出这个选择的原因,除了戒备和仇怨以外。
更为重要的一点,与我之前跟叶金宝说,过年前会收手,彻底退出这一行息息相关。
或许,在他们眼里,我依旧是竞争对手。
但是敌意,已经没之前那么浓。
造成这种原因的缘由是,他们觉得我的威胁力度,没之前那么强烈了。
比起我这个满载荣耀,即将退出江湖的人来说。
叶清鸿这个依然在行业里搅风弄雨的人,自然会被他们列为首要针对目标。
把他们原本投放在我身上的视线,转移到叶清鸿身上。
这就是我为什么之前,要告诉叶金宝,即将金盆洗手的第二个目的。
现如今,这一步成了。
接下来的角逐,就算叶清鸿参与进来,我也能占据主导位。
从叶金宝的餐馆出来,我带着大虎离开,先把他送回市场后,我回到餐馆已经是深夜十一点。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在忙着过户的事。
秋水伊人餐馆,已经彻底转到江南名下,至于那些证件,也全部转给他。
令我意外的是,当我提及这件事,赵叔不仅没有因此生气,为难我。
反而大开方便之门,当天就完成转让程序。
甚至晚上还来我餐馆,跟我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他这种态度,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
一直以来,我都在防着他,甚至不惜冒险装监控。
就是为了,摊牌这一天,能有护着我全身而退的底气。
可我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爽快的放我走。
我想不通。
不过经过韩伊人点拨后,我这才恍然大悟,释然开怀。
王诗语。
所有一切缘由,全在这个女人身上。
“你跟她走那么近,亲热到以姐妹相称,难道也不清楚她的家世吗?”
面对我这个问题,韩伊人摇摇头:“之前有旁敲侧击过一次,但却被她岔开了。”
“从那之后,我也没再问。”
“但是能让赵叔如此忌惮,并且言听计从,王诗语背后的势力,绝对是远超我们想象的。”
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食品公司这一步棋,要慎重规划了。免得今后被她反制,那可就是替人作嫁衣喽!”
我也不愿把人心想的那么坏。
可经历告诉我,绝不可以轻易相信任何人。
尤其跟人合伙做生意,必须要预留一手。
人类这种生物,是yu望集结体。充斥着令人难以揣摩的变数。
或许,他今天是善良的。
但明天,有可能会因为某件事,变得邪恶阴狠。
我没有读心术,同样不具备预测未来的能力。
所以,我只能先把最坏的结局设定好,然后围绕这个结局,尽全力想方法应对,各种有可能出现的变数。
这一晚,围绕‘叛变’这个主题,我和韩伊人展开讨论,成立各种假设,以及应对办法。
聊到凌晨一点多,然后我将那两本,记录着各种假设和策略的记事本放好,搂着韩伊人入睡。
第二天。
七点吃完早餐,我开着大奔到市场。
接下来几天必然会有风波,这是我根据叶清鸿,和叶金宝之间的恩怨,分析出来的结论。
之前叶清鸿从我手里买走的那批货,经过这一个星期的售卖,应该是已经差不多了。
最迟明天,他必然会去找叶金宝他们买货。
那时,必将风起云涌。
我是局外人,但我把自己定位成局内人。
只有入局,我才可以把这潭水搅浑。
但是这潭里的鱼也不多。
叶清鸿也好,叶金宝也罢。
这些人确实是有钱,不过扣除他们的不动产之后,流通资金最多也就几百万左右。
经过这几次损失,他们差不多也要见底了。
现在就看,他们跟广州那边达成的协议,允许他们赊多少账。
这也关系到,我能在这最后一波捞多少。
坐在店门口,看着店里面忙活着找到顾客的江南。
这小子最近几天更加尽职了。
白天到市场忙,晚上到餐馆帮忙。
跟沈阿娇学着如何招待客人,维系客户关系。
所有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干净利落。
我这小表弟,确实挺适合吃这碗饭。
人嘛,都是要先从低三下四开始,然后跟各种人交锋之中,涉取经验强大几身。
像我们这种没背景没资源的人,要想出人头地,必须先学会给人下跪,然后黑着心肝,不择手段的想方设法把钱挣到手。
快速通过原始资金积累,然后抽身离开转行。
这一点,江南做的相当不错。
至少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能做什么。
有了认知,才可以懂得如何进步。
但是,他还不够沉稳。
这和经历有关。
以至于处理某些事,显得过于急功近利了。
我建议他多看书。
这是除了亲身经历之外,最能磨炼心性的方法。
或许书中的知识,暂时用不到,但只要把这些知识掌握了,总有一天,会在某个场合用得上。
不过,他显然没把我这话听进去。
我也没有再劝。
有些话,说一遍就行了。
说太多反而会遭人嫌。
该说的,我说了。听不挺听,是他的事。
言传身教?
这是当爹要承担的责任。
我只是他表哥,又不是他亲爸,没义务也没资格教他做人。
再说,我帮他够多了。
不仅把一切生意全交给了他,甚至还帮他开口,跟江雨燕谈好,货款压一批,结一批。
江雨燕也答应,再多做一个月。
等江雨燕也收手退出野味行业,她会帮江南介绍货主。
销售平台,货源渠道,我全帮他架设好了。
接下来,江南能走到哪一步,只能靠他自己了。
中午,吃完饭。
江南把抱着一箱钱,外加今早的账本给我。
“哥,你觉得长乐和福清那边的市场,可不可以做?”
我把那箱钱放进后备箱,关上之后,手拿账本看向他。
“你想染指这两个地方?”
看他点头,我沉默了。
我突然发现,有些低估江南的野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