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终认为,赚到手的钱,要拿一些出来,分给那些能为我们创造利益的人。
只有这样才可以固化这层关系。
中午,老房子...
我做了几样菜,宴请了王诗语。
边吃边跟她说工厂的事,听到我把工厂股份卖出去,她起先表情有些难看。
不过当听到我,保留她原有股份后,她才恢复笑容。
“我以为今天这顿是散伙饭呢。”
“那不能够啊!”我笑着摇摇头,把脚边那个手提袋拎起来,放在餐桌上。
“算上我最近投入的,这笔股份买卖,总共赚了三百二十万。”
“我给了老杨一百万作为奖励,毕竟这笔买卖能成,大部分全靠他夫妻俩出力。”
早上跟杨江聊那么久,我确实提过钱的事,但给的却不是一百万。
升米恩斗米仇,这句话我始终记得。
一次性给他太多,对我弊大于利。我只给了他十万块钱奖金,剩下的九十万,我和韩伊人商量完,决定先给他存起来,以后在一次性给他。
另外,还有一份百分之五的股份赠送合同。
“所以这里面是...”
“钱。”我呲牙一笑,拉开手提包链子,把袋口对准她,然后接着说。
“一百万,你也别嫌少。接下来,只要计划顺利,必定可以给你更多。”
王诗语轻笑:“我投了五十万,这才几天呀?不仅回本了,还多赚了五十万。怎会嫌少呀?”
“接下来产生的收益,就是纯赚喽?”
她纯赚,我也一样不亏。
“你就等着收钱吧。”我拉上手提包链子,起身把包放到她脚边,然后重新回到位置坐下。
“今晚有空吧?他们想见你。”
王诗语眯眼:“把我老底全给漏啦?”
“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知道你真实身份一样...”我笑着摇摇头,把叶清鸿的事跟她说了遍。
王诗语听完,饶有深意地点点头:“这人的心智,比你不遑多让。”
“跟这样一群人合作,你确定自己驾驭得住他们?”
“我从不想控制谁...”我笑了笑:“大家志同道合,就一起捞钱喽。”
“哪天彼此不对口了,那就分开呗。”
“您觉得呢?”
我举起酒杯。
王诗语笑着也举起杯子,跟我碰了下,轻抿一口红酒,她摇晃着高脚杯。
“知道我最欣赏你哪点吗?”
不等我回应,她又说:“醒目。”
“人就如果连自己都无法认清,那么永远不能了解别人。”
“如果连社会本质,世界核心,人与人之间最基本供需都不了解的人,就算手里握有资源再多,也很难成大事。”
“反之,掌握这些的人,就算是无人无钱无背景的三无人员,也能在这红尘中杀出,成为一方诸侯。”
“您呐,这话有点高喽!”我点了支香烟,吸了口,缓缓吁出烟雾。
“将来的事,谁也不能预测。”
“我也只想在可控的范围内,竭尽全力的捞钱。”
“您应该不至于觉得谈钱俗吧?”
王诗语笑着摇头:“不俗,说谈钱俗的人才最俗。”
“这社会的核心本就钱。”
“吃饭要钱,住宿要钱,看病要钱...连谈恋爱,结婚生子都离不开钱。”
“样样需要钱维系,所以钱怎可能俗?”
我竖起大拇指,右手夹着香烟再次举杯:“目标明确,理念相同,敬您。”
“干杯。”
这一个中午,我和王诗语聊了很多。散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
我让大虎开车送她回家,自己在老房子收拾碗筷,清洗完,泡了杯茶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听着屋里DVD机放的碟片,翻阅着书籍。
明面上来看,把工厂这块蛋糕分割出去,确实是亏了。
毕竟它的潜力有目共睹。
但是,潜力是潜力,能不能把这股潜力转变成金钱,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按照目前的形势,我还真没把握做成这件事。
这一步迈不过去,那么就算工厂潜力再大,这种价值也是虚幻的。
现在不同了,我是让了利,但也把风险分摊了出去,同时也把压在我身上的压力散掉了。
更为重要的是,我整合了叶清鸿他们这些渠道。有了这股资源,工厂的价值很快就能变现,成为货真价实的金钱。
这才是重点。
或许有人会认为,我目光短浅了,只要挨过这道坎,工厂必能成为赚钱机器。
可我并不这样认为。
这世间充满不确定因素的事情太多了。
我没有预测未来的能力,所以只能选择去做一些,当前对我而言最为有利的事情。
工厂发展起来,自然是最好,皆大欢喜。
我也能挣到钱,无非是多少而已。
万一工厂倒了,我已经捞了一笔,也不亏。
所以说,看待一件事情,不能只看一个点,要从多方面分析。
那么叶清鸿他们傻吗?
自然不傻,他们之所以这么轻易投钱,九成九是因为王诗语这层关系。
有些东西,不是钱能衡量的。
比如权?
多少人想要,然而能掌握的,又有几人?
尤其我们这些生意人,个个对此趋之如鹜。
我也好,叶清鸿也罢。
我们这些人都清楚,有权就等于有钱。
晚上六点。
我接到叶清鸿的电话,他已经准备好饭菜,老郑他们也已经全到他那间餐馆。
收到地址后,我带着大虎出发,来到左海接王诗语,然后一起到六一环岛附近的一个小区。
“你们诏安出来的人,好像个个都跟野味沾了关系?”下车后,王诗语意味深长地说了句。
我沉吟几秒:“这里应该是他弟弟叶清林的店,叶清鸿这人聪明着呢。”
“在聪明也不如你呀...”王诗语并肩走在我身旁。
“下午我跟赵叔见了一面,从他那里了解到,你去年经营野味期间的魄力和手腕,然后我又一次刷新对你的认知。”
她站定脚步,笑意盈盈地盯着我:“江秋水,会不会有那么一天,我也被你推进悬崖?”
“严重了。”我连忙摇头:“姐,咱俩手脚都绑在一起了。您说,我要是把您给推下去了,那我不也要跟着一起掉下去?”
“我这人惜命怕死着呢。”
“那我暂时信你。”
她真的信了吗?
从她这段话可以看得出,王诗语已经对我产生了戒备。
这就是利益关系的最大隐患。
多疑猜忌。
永远不会有信任。
我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并不在乎她这种防备,因为我也在戒备着她。
走在利益这条桥梁上,永远不要把对方当成知心人,否则随时有可能被人推下桥。
只要我能不断给她创造利益,那么这种关系就能一直维持,我也能不断借用她的力量。
哪天我不能给她创造利益了,就算我掏心挖肺,也会被她踹开。
晚上。
我们九人齐坐一堂,对酒高歌,起先他们还会偶尔试探一下。
直至王诗语当着众人面,给赵叔打了个电话。
从赵叔和蔼之中带着几分敬畏的语气,众人彻底相信了。
酒过三巡。
菜过五味。
众人在微醺中退场。
走出包厢,已经吃饱的大虎搀住我,我也扶着王诗语。
下楼后,我把她先送回家,然后让大虎回罗源湾。
回到工厂,我酒也退的差不多了。
跟韩伊人一起把脚伸进木桶,泡着脚,边把今天的事讲给她听。
韩伊人听完,轻笑一声:“一群利益结合的豺狼虎豹,也许还真可以祸害整片森林,称霸一方。”
豺狼虎豹?
这个形容还真贴切,我踩着她的脚,搓了搓几下。
“工厂这边接下来,先把研发楼盖起来,等到产品能源源不断创造利润了,再把十五个铁皮车间推了重建。”
“还有,要招工了,五十个员工可不够。”
明天,就该铺货了。
现在的生产规模,还真不够支撑这个摊子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