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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他的眼睛不敢置信。
也行,最起码可以离开这栋大楼了。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提要求:“给我一部手机……”
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序打断:“做人别太贪心。”
闻言,我一愣,错愕抬头,就看着他唇角勾起一抹阴鸷的弧度,宛如深潭的眼底偏执得可怕,压抑着疯狂。
他低声,极为认真地说:“让你离开卧室,已经是我的极限。”
听见沈序这番话,我瞳孔放大,不可理喻的目光望着他,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异常无力。
“沈序,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用权势欺压人……”
“欺压?”
他轻念着那两个字,舔了下唇,气极反笑。又像是在笑我的天真。
他漆黑的眸子攫住我,语气意味不明。
“宋柠,我现在教你,什么叫欺压。”
我一愣,紧接着,只见沈序突然俯身逼近,高挺的鼻尖轻擦过我的,居高临下的角度,充满侵略性地将我囚于身前,再不剩一丝空隙。
起伏的胸膛近在咫尺,我的耳根开始发烫,大脑瞬间丧失了反应能力,连呼吸也忘了。
只听见他低声道:“这叫压。”
就在我愣怔失神时,沈序又低下头,我慌乱侧开脸,他的唇落在颈侧一处柔软的肌肤上。
我浑身一僵,温热的触感覆盖皮肤,呼吸喷在颈侧,战栗酥麻的感觉充斥着感官。
他用了几分力道,像是在惩罚我,发泄自己此刻隐忍的情绪。
我绷紧了呼吸,只听见男人低沉磁性的声线缭绕在耳畔,裹挟着喷薄克制的吐息,心跳声也不自觉和他的形成共振。
他的声音莫名发哑:“这才叫欺。”
“学会了吗?”
恍惚间,我答不出来。
沈序果真说话算话,次日张妈给了我一台新手机,通讯录只存了他一个人的手机号。
只是俗气的备注让人感到碍眼——‘亲爱的老公大人’。
我随即删掉改成了‘疯子’。
刚按下确定,‘疯子’就打来了电话。
男人噙着笑问:“沈太太,还喜欢么?”
我的眼睫颤了颤,丝毫不给他面子,平静开口:“沈大老板不是已经到极限了吗?”
思索了下,沈序的目光幽暗,极为认真地说:“身为主人怎么能让小猫不开心呢。”
没等他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
真是‘蛇蝎心肠’的男人!
他真的说话算话,让我随意在庄园活动,并且没有保镖跟踪。
傍晚,夜色降临。
我来到几十米远的花园区,风徐徐吹着,虽然已入春,可还是有些阴冷。
花园很大,正中间是一座大喷泉,泉水向上下落随意洒在四周。
附近有一片郁金香花田,还有数只蝴蝶缠绕,夕阳洒在花园里,青石板上映射出叠影。
我朝前走,花香扑鼻而来,弯腰的时候听见周围有什么响声。
定睛一看,是一条花纹眼镜蛇。
我本就极度害怕这种生物,阴冷瞬间油然而生,几乎能渗进骨缝的寒凉,一寸寸折磨着人的神经。
转身就要逃离开,就在此时我突然想起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沈序回来时,天色渐黑,月牙儿悄悄露出一角。
我端着自己精心制作的芋泥蛋糕来到客厅,把它放在玻璃桌上,我讨好地上前挽住他的胳膊。
“老公,你回来啦!”我满脸笑容,依偎在他肩上,声音娇媚柔情。
男人身体猛地一僵:“你叫我什么?”
“这么紧张做什么,我还不能叫了嘛。”
说着,我拉着他来到餐桌旁,为他切好一小块蛋糕,放到他嘴边:“你尝尝,我做了一下午呢。”
他疑惑地盯着我瞧了半天,并没有张嘴吃下,而是伸手接过放在了桌子上。
“宋柠,你不对劲。”
我楚楚可怜地望着他:“沈先生这是要辜负我的好意吗?”
“好意?”沈序轻笑了下,拉开椅子坐下,端详着面前的蛋糕:“你下毒了?”
我动作顿时僵住,下一刻,又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要我先替你尝一口吗?”
我拿起勺子刚要送进嘴里,结果被他抢先一步吞进了肚子里。
“你……”
他舔了下嘴唇,有所回味:“不错,沈太太厨艺见长。”
我还未来得及说话,身体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侵袭,神经倏地一下绷紧,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呼吸也变得急促。
“你怎么了?”沈序一脸紧张。
他突然握住我手腕上的伤口,我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察觉到异样,沈序拉开我的袖子,看到白皙的皮肤上有一处牙印。
他眉头紧蹙,脸色阴沉:“蛇咬的?”
我忍不住开始发抖,浑身如坠冰窖一般。
几乎是同一秒,我的身体就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稳稳托起。
“宋柠,你胆子真大啊。”
男人干燥温热的掌心拢住我的后脑,摁向他的怀里:“你知道花纹眼镜蛇是什么毒吗?”
紧接着,我就感觉到浑身一阵燥热,甚至出现了幻觉。
“是情毒。”
炙热的体温和着薄薄的布料透过来,无比清晰的热意,心跳声近在咫尺,一下又一下,沉稳而有力,提醒着她此刻是真切发生的,而非梦境或幻觉。
恐惧的情绪悄无声息地一点点平息下去,可我的心跳急促到几乎快要跳出胸膛。
卧室里,四周寂静无声,我呼吸轻停,低沉的声线响起,带着不易察觉的柔和,轻轻敲击着耳膜。
“柠柠,抱紧我。”
“柠柠,我好想你……”男人抚摸上我的脸,泪水盈满眼眶。
“老婆,快离开他,离开沈序!”
我向他张开怀抱,想要抱住他,下一秒却被沈序牢牢禁锢在怀里。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不可能!
“啊——”我挣扎着,从梦中惊醒,额头和脊背全是汗水。
床边的位置凉了大半,他早已经离开了这里。
日光透过薄纱照射进卧室,我向那边望去,原来已经是中午了。
下一刻,我突然感到头痛欲裂,胸口忽而又泛起一股莫名的酸胀情绪。
我紧闭双眼,过往的种种全部浮现在脑海。
那是我跟前夫林贺州的过去。
原来沈序不是我丈夫,我是被他抢来的。
凌晨两点的沈氏庄园此刻还是灯火通明,厨房里传出清脆的刀具声,周围归于一片死寂,好像隔绝出了另一个世界。
沈序回来的时候,我正坐在楼道口。
他脱下西装外套挂在手臂上,在经过之余,被我吓了一跳。
他见我穿着单薄,语气担心:“柠柠,你怎么坐在这?”
紧接着,他就要伸手抱我。
“别这样叫我,你不配!”
我甩开他,抬头的瞬间,手里的尖刀也暴露出来,在吊灯的照应下,反射出的光,熠熠生辉。
“你怎么了?”
还真是明知故问啊?
我狠狠瞪着沈序,刀尖对准他的脖颈,威胁他:“放我离开!”
他像是早有预料,冷笑一声:“都想起来了?”
我继续瞪着他,他却慢慢靠近挨近刀尖,我的手在此刻有些颤抖,侧过身往后退。
“怎么了,不是要杀我吗?”
我没回答他,只是继续重复刚才的话:“沈序,放我离开!”
“放你离开?”沈序冷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沈太太,你要去哪儿呢?”
我盯着他,像只受惊的兔子:“去找我的丈夫,贺州。”
沈序的眸色不受控制地顿了下,看我的眼神仿佛冷进了骨子里。
“他已经死了。”
死了?
我的眼眶忽然开始发酸,泪水缓缓滑落:“不可能,你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