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见我醒了就拿手机往我眼前放,说是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我看着手机写着一点十一,就伸了个懒腰对胖子道:“我知道为什么驴衣子要挂树上了。”
胖子也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就问我,“你他娘的刚才又放大招做梦啦?”
我用力点头,然后就把整个梦讲给胖子听,胖子听完了就若有所思的说:“他娘的也就是说,现在人们把驴衣子吊在树上风干,是为了不让它受潮,怕它成精祸害人?”
我点头,表示应该就是这样。
但是胖子又问:“不对吧,那这次你这梦也有点low啊,就为了解释这个事让你梦一电影,岂不是小题大做了。”
我忙着把胖子车玻璃上的遮阳挡打开查看,发现根本就没有光盘,连个储存卡都没有,所以我就进一步确定这个梦一定是线索性的。就回头对胖子说:“走,下车,去看看那个新鲜的驴衣子!”
说完我们就开门下车,拿着手电朝那个沟岔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去。刚走没几步,胖子就停住了,在一旁的我被吓了一跳,刚想问他怎么不走了,他就迅速回头,朝车那边照,我被惊的也赶紧回头,就看到胖子的手电筒直直地照着路虎车身。
胖子照着呼吸就急促起来,看他有点慌张,我就心里一凉。胖子朝着车来回地照,小声说了一句:“他娘的我怎么觉得背后有人跟着我。”
“觉得背后有人跟着”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心里凉,头发麻,脚底发软,我知道这感觉对我俩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正想着我就看到胖子一下跑回车里,把所有的车灯都打开了,还按了按喇叭。
这种行为就跟你自己一个人走夜路,为了壮胆自己大声唱歌是一个道理。
我看到土路被照的通透的亮,远处照不到的地方还是一片黑暗,车身相对于这个沟岔是侧放的,所以根本照不到沟里。
胖子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就回来准备跟我进沟岔了,我用手电照他,发现他的额头满是汗珠,看得出来他可能也被我的梦吓了个半死。
他走过来,清了清嗓子的痰,故意提高了声调,对我说:“他娘的,你说的女鬼哭声在哪呢,让她出来,对着你俊爷哭!”
我明白胖子的行为,但是这个地方实在诡异,就没多说话,我们两个故意三步两步地就互相用胳膊摩擦一下对方,这样能给彼此增加一下胆量。
很快我们就穿过了那片玉米地,到了那棵老杨树旁,我跟胖子几乎是同时把手电朝刚才那吊着驴衣子的方向照去,这一照之下我就瞬间吓得后脑勺发麻,胖子的手电光柱还来回地找,我的手电光柱已经开始抖动了。
胖子在一旁拍拍我的肩膀,低声道:“他奶奶的,那驴衣子呢?”
我颤抖着声音回答:“我他妈怎么知道,刚才还在呢!”
胖子咳了两声,不再朝那个方向照了,扶着我像扶着木桩一样把我转过来,我不敢回头,只觉得刚才挂驴衣子那里没了光就一定会有东西。
胖子敲了敲我的后背,低声在我耳边说道:“回——车——里,他娘的,跑啊!”
胖子说着就拽着我朝车里飞奔,我腿脚实在发软,就觉得整个人像是被拖着就穿过了玉米地,看到车的大风光的一刹那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胖子看出了我的木讷,一下把我送到了副驾驶的车门外,打开车门生生的给我塞进车里,我进了车里才有点反应过来,就顺手把旁边的车门锁住,很快胖子绕过车前的大灯,一下子上车,用了跟我几乎一样的反应速度直接反锁了车门。
胖子大喘着粗气,拿起白酒咕嘟咕嘟就是几口,我也立马把刚才那一次性酒杯里的白酒一饮而尽。
胖子看了看我,就说:“他娘的驴衣子成精啦?”
我没说话,擦了擦嘴边的酒:“马勒戈壁的,要不咱们撤吧?”
胖子听了就摇头:“不行,刚他娘的有点头绪,这就走了就前功尽弃了。”
我不自觉的往车座后瞟,总觉得车里的黑暗里也藏着一个东西一样。
胖子看我朝后看,就一下把车里的所有灯都打开,确认后面除了一些工具食品以外没什么东西,呼吸才逐渐趋于平缓。
我们的车停在路边,胖子靠着道边,我挨着路中央。我看着胖子的迈速表,看到现在已经接近三点,想着快亮天了心里就慢慢安定了许多。然后转头看向胖子,刚想问他下一步怎么做,就听到我这边的车玻璃想起了声音。
“咚,咚,咚。咚,咚,咚”
我几乎就是下意识地把上身直接飞跃般的坐到了中控台上,看着胖子用极其惊恐的眼神朝我旁边的车玻璃看着,我赶紧回头,就看到我这边车玻璃外面,一个围着红色围巾的农民模样的农村妇女正敲着窗户。
以现在的时辰,乡下的路上连一辆车都不会有,怎么可能会有一个步行过来的人?我吓得不行,就看到那妇女竟然化着妆,衣着虽然质朴,但是眼睛里透着妖艳。
就听一旁的胖子说:“你,什,什么事?”
那妇女敲着窗,面带微笑地大声朝车里说道:“俺是来赶大集的,我问一下,百家村怎么走?”
胖子车窗都没摇下来,就大声朝车外喊,“前面,前面直走!”
车外的妇女没再敲车玻璃,顺着车大灯的方向就走去,肥肥的衣服都包不住她丰满的屁股,扭来扭去地看着十分诡异。
我坐回自己的座位,就说:“赶大集是得起早,但是也他娘的不用起这么早啊,妈的,吓死老子了。”
一旁的胖子喘着粗气就对我说道:“不是,你们村还有大集啊?”
“啊?对。”说完我就觉得不对,“我靠尼玛,他娘的我们村哪来的大集,大集是隔壁村的!”
胖子听了就说了一声不好,赶紧启动了车,踩了油门以飞快的速度朝前开。
按照这种速度本该一下就追上刚才那妇女的,但是拐了一个弯发现长长的土路上还是空无一人。
胖子就更加快了速度,发动机的轰鸣抑制着我的恐惧,结果我突然感觉耳边好像有声音,那声音随着发动机的轰鸣时大时小,而且那声音我很熟悉,那是对我来说久违的女人哭声。
由于发动机声音巨大,我只能对胖子喊着说道:“他娘的,鬼哭声来了,你听到没有啊?”
胖子对我大喊着回复:“我他娘的又不聋,你把安全带系好,我要加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