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你问过很多遍了！”顾昊一点儿也不想回答她。
“那你从来就没有回答过嘛！”
黎卿等了很久，顾昊依旧没有回答，只是听见他那粗犷的呼吸声。
“你觉得我怎么样？”过了一会儿，黎卿又问。
“要不，我做你女朋……”
“闭嘴！你再说话我就将你丢下去！”顾昊丝毫也不怜香惜玉地警告着黎卿。
“不说就不说嘛，非得这么凶！”
划到水库中央，取了样，顾昊又将船划到郭婷跳水的位置附近，静静地看了几分钟，也取了样后就离开了串垌水库。
顾昊满怀期待地将水样送回到检验科室，可做出来的结果和陈旭料想的一样，死者体内的溺液和水库所取的水样根本就不是同一水源。
死者的死因很明确，就是溺水身亡，但恰恰两种水体不一样。这就意味着，死者很有可能不是在串垌水库里溺死的。
“不可能，监控视频里面清清楚楚地显示，郭婷是在岸上跳下去的，怎么可能会水质不一样？”顾昊有些自欺欺人地说着。
“这确实很难解释，但是结果就是结果，我只相信死人说的话。是一就是一，是二就是二，不到你不相信！”法医陈旭坚定地说。
顾昊摇摇头，“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应该是你们老大脑袋出问题了！”陈旭两手插袋，向众人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对于他来说，结果比任何主观臆断都重要。
“头儿？你没事吧？”黎卿有些担心顾昊。
“陈法医，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顾昊追了出去。
“就是表面的水质和深水层的水质不一样？死者投入到水面，沉到下面去了，吸的都是比较下层的水，所以导致了结果出现了差异？”
这些话如果放在顾昊作为一个局外人，他自己也会觉得有些天马行空，但事实是死者就是从那里跳下去的，这些解释不了两种水质的不一样。
“你也可以试着去将深水层的水拿回来检验。”陈旭耸耸肩，无所谓地回答道。
“好，你等我！”顾昊飞快地下了楼，留下四双眼睛看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
“你们老大真疯狂！”陈旭撇了撇嘴，将已经掰好了的口香糖仪式感满满地塞进了嘴巴。
顾昊将深水层的水样取回来后，衣服已经一身湿了，但依旧坚持着等到结果出来后才肯回家换衣服。
然而陈旭的一句话让他整个人都陷进了思维的死胡同，“结果一样，三次的检验结果都表明，死者体内的溺液和水库的水不是同一水源！”
顾昊默默地抽着香烟不说话，他在反思着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这样的结果只有一种可能，死者根本就不是在水库溺亡的，很有可能是死后抛尸入水！”陈旭又添上一句。
“黎卿！接上监控视频！”顾昊令道。
“好！”
大屏幕上的监控视频又从头到尾播放了一遍，顾昊还是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黎卿将进度条拉到最前端的位置，重新开始。
“你看，死者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怎么可能会出现两种不一样的水体？”顾昊固执地反问着陈旭。
“我只管死人，至于其他的，你自己想去！”陈旭用舌头玩弄着自己嘴里的口香糖，还适时地给焦头烂额的顾昊吹了个泡泡。
“问题到底出在哪儿了呢？”顾昊挠了挠头。
“陈，陈法医，会不会是，是，是你的检验，仪，仪器有问，问题？”
“滚蛋！”陈旭不接受任何对自己的质疑，他早就想过这些问题，但最终都一一排除了。
“黎卿，将视频送到市技术中心！”顾昊最终还是拗不过只相信结果的陈旭，但要说只相信事实，这郭婷从岸上跳下去也是事实啊！
晚上十点，顾昊一个人来到串垌水库，他就站在郭婷跳水的位置上，点着了一根烟，静静地看着远处带红点的监控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