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帮我拿个浴袍。”他一面往我的洗手间走,一面还指挥着我。
我学着他的样子,黑着脸说:“你光着吧!”
“哦。也行。”他淡然地点点头,压根不把这当回事儿。
我差点没被气死,只能跑到他房间去拿他的睡衣和浴袍。
可在浴室门口叫了半天,他都不答应。
该不会在浴缸里睡着了吧。
毕竟现在都快四点了,他又喝了酒。
我又一次敲门确认,里面还是没人。
为了防止他把自己淹死在浴缸里,我只好推门进去。氤氲的浴室里,水汽蒸腾,我轻手轻脚地走到浴缸旁边,司锦亭果然闭着眼睛睡着了。
这家伙,看来是真累了。
我心里又生气,可又心疼。
生气的是,他还真的每次喝醉酒都找个女孩送回家,心疼的是,他还真是拼命啊,还真是为了工作不要命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伸出一根手指在他手臂上戳了戳:“别在这里睡啊,要睡回你卧室睡去。”
司锦亭的呼吸均匀绵长,似乎没听到我的话。
我蹲下身子,在他耳边又叫了一次:“好了好了,快起来,就是不回去,也得上床上睡吧。”
“谁的床啊?”
突然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还好司锦亭趁机拉了我一把,可这家伙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我好心好意地劝他回床上睡觉,他却直接把我拉进了浴缸里。
普通一声,我倒是没坐在地上,却一头扎进了水里,喝了好几口洗澡水。
要说起司锦亭家的浴缸,不得不多说上几句。
有钱人家的浴缸基本上不叫浴缸,可能叫浴池。
在里面游泳都没问题。
司锦亭房间的卫生间配着豪华浴缸也就罢了,这间他所谓的客房也配着这样的浴缸,真是万恶又腐败的资本家啊。
我刚从水里露出头来,又被一个热气腾腾的肉体压住了。
“你装睡!”我一边咳一面气急败坏地指责司锦亭。
这样的做法,可耻可恶不要脸!
司锦亭却笑得很yin荡:“干嘛把人都想那么坏,明明就是你叫醒我的。你是不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跟我洗鸳鸯浴啊。”
“你脸皮比城墙还厚了你……”我忍不住要踹他,可在水里,一脚过去也只是轻飘飘的,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司锦亭见我不老实,直接拿腿压住我的腿,冲着我不要脸地笑:“切,还不承认,你自己急着投怀送抱,还欲拒还迎,你别跟我玩套路,你这些招儿我都领教过……咳咳。”
似乎又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他忙终止了话题,在我的骂声还没出口前,先一步用唇封住了我的话。
真憋屈。
这么一来,我想跟他好好理论都不行了。
不过,大家都不是小孩子,都有过各自的情感,我甚至还结过婚,所以,有什么资格职责他呢。
这么想着,心倒是慢慢地开了。
还真是没原则啊。
我被吻得意乱情迷,加上这温热的水,只觉得浑身烫的像是要燃起火来。
我勾着司锦亭的脖子,一面回应着他火热的吻,一面含混不清地嘟囔:“这里太小了……”
实话说,脑子还是清醒的,可说这些我也不由自主啊,就像有时候喝醉了,脑子很清醒,但,行动已经不听指挥了。
只听司锦亭嘿嘿一笑,抱着我从水里回到了房间,然后顺利成章地睡在了我的床上。
嗯,就当我同意了吧。
我脑子昏昏沉沉,有些痛。
我用手轻轻地锤着头,慢慢地走向那片看不清的花海。
到处都是花儿啊,五颜六色,缤纷绚烂,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的景象了。
我兴奋地回头叫:“陈一礼,快来这里。”
我隐约地知道,我是在做梦。
有时候很奇怪,明明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却还是会被梦所牵制。
比如说,在梦里,我的爸妈,正微笑着看着我和陈一礼。
我很少梦见他们,他们去世后,可能是怕我伤心,很少来我梦里,这么多年不过来了一两次而已。
陈一礼还在远处的花圃里捕蜻蜓,丝毫没有看到我跟爸妈,我叫不动他,只能任他去了。
可见到爸妈我还是很想兴奋的:“爸妈,你们怎么来了?你们怎么过来的?”
“启宁开车送我们来的。”顺着爸妈指的方向我看过去,花海中不知道怎么就生出了一条路,而唐启宁就站在车子旁边,笑着跟我挥手。
“启宁哥。”我远远地叫了声,可似乎听到了,笑的更加灿烂了。
“过来啊,过来啊。”我招手让他过来,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怎么一个个都不理我呢。
我正招手叫着他呢,一转头,爸妈也不见了。
明明知道是梦,可感觉却那么真实。我焦急地对着远处的唐启宁叫道:“爸妈呢?”
唐启宁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微笑。
我又转头去找陈一礼,可刚回过头就听到了刺耳的碰撞声,再看过去,只见唐启宁的车子跟一辆大卡车撞在一起,而唐启宁不知所踪!
我说过,我最怕的,就是车祸。
“启宁哥!”我忍不住大叫起来,一面叫一面往唐启宁的方向跑,泪水模糊了视线,可那段并不远的道路,却似乎离我越来越远。
“启宁哥!!!”
我终于忍不住大叫从梦中惊醒,坐起来才发现司锦亭一脸诧异地看着我。
我抹了一把脸,脸上汗涔涔的,不知道是泪,还是汗水。
司锦亭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灯,沉默地看着我,一句话都不说,眼睛像是被黑夜所遮盖,看不出神情。
还好是梦。
我悻悻地看了看他,解释道:“我做了噩梦,吓坏你了吧,这才睡了半小时,要不你回去睡吧。”
司锦亭突然一把抓住我的脖子,手指用力,我便被他掐得喘不过气来。
果然沉默的男人最可怕。
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暴力狂。
他声音不大,却一字一顿地问我:“你刚才叫的什么,启宁哥?”
我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地掐着他的手臂,脸都憋红了。
“你睡在我身边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你想死是不是?”
我不停地拍着他的手臂,翻着白眼想要给他暗示:你倒是让我说话啊。
他说我是醋坛子,他才是醋缸子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