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城,”Danna拽了拽顾言城的胳膊,眉毛微微皱起来,示意他不要说下去了。
“还是Danna小姐识礼节,”严雨把目光从顾言城身上移开,再次落在Danna的身上,严肃的脸上终于有了缓和。
“严女士,您也说了,这家医院是司总裁参股的,那么,”Danna的眼睛眯起来,笑的很温柔,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您有什么资格插手医院的事情呢?”
严雨脸上的笑容忽然凝固,犀利的眼神射向她:“我为什么没有资格插手医院的事情?”
她趾高气扬的在偌大的病房里优雅的踱起了步:“锦亭是医院最大的股东,他工作忙,没时间管一些琐事,那我就有理由,也有责任,来替他管。”
“那您还真是有点多管闲事,”Danna抱着胸,冷冷的看着严雨,虽然用了敬称,言语中的挑衅掩都掩不住。
“真是没教养,”严雨把目光投向我,双手抱胸,“这件事情,当事人陈小姐没说几句话,你们这些无关人员倒是说了一箩筐的话。”
“严女士,你也说了,我是当事人,”我不急不缓的开口,这真是一出好戏啊,“你说我的朋友是外人,那么你呢?”
“我?”严雨理所当然的说道,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傻子,“我当然和他们不一样。”
“是吗,”我往嘴里塞了一块肉,细嚼慢咽之间,肉香味弥漫了整个口腔,顿时心满意足。
“你这是什么意思?”严雨冷哼一声,对我的行为嗤之以鼻,大概是庆幸当时没有同意司锦亭和我的在一起的事情。
紧接着她就开始了冷嘲热讽模式:“之前我虽然不同意你和锦亭的事情,但是好歹还觉得你是个识大体的女孩子,现在一看,不过是个没家教阴阳怪气的人,算我当时看错了你!”
“承蒙严女士高看我,”要不是现在我瘫在床上动不了,我绝对会上前给她几下,“我陈媛媛就是个小市民,您这样高贵有家教的人,实在不适合在我这里撒泼。”
“你你你,”她指着我的鼻子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不觉得我有哪里做的不好,招惹到了您,”够不到纸巾,我干脆用手擦了擦嘴,本能的在洁白的被面上擦了擦,顿时出现了一抹油渍,“我是看在您好歹比我年长的份上才一直没有顶撞,我真的不懂您到底想说什么。”
严雨不知道是看到我的动作还是听了我说的话的原因,掩了掩鼻子,然后清了清嗓子:“明人不说暗话,我希望你离锦亭远一点,不要影响他的家庭。”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明明是司锦亭一直在纠缠我,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严雨口中的家庭破坏者了。
她见我笑了,心情更加恼火了,语气也恶劣了几分:“如果你有什么条件的话,尽管提出来,我都会满足你,但是破坏小雅和锦亭感情的事情,我绝对不允许!”
“是秦尔雅让你来的吧?”
我单刀直入,用脚趾头想想也是秦尔雅去婆婆面前一顿哭哭啼啼告状,所以才有了病房里这一场闹剧。
“是……”严雨愣了一秒,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随即反应过来,面上涨的通红,“你别管是谁告诉我的,也别急着否认,总之无风不起浪,我相信所有的传言都不是空穴来风。”
既然都能让严雨上门找我这个刚受伤不久的人,不难想象那些所谓的“风言风语”经过添油加醋会有多难听,加上严雨本来就对我印象不好,这样一来更加抹黑了我的形象。
秦尔雅,你真行。
“既然你认定我勾。引了司锦亭,那我无话可说,严女士那么喜欢用谚语的话,那我也送你一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没好气的说道,这些人的智商都到哪里去了??
“你别往我们锦亭身上泼脏水,”严雨一听到司锦亭的名字,就像是炸了毛的野兽,张牙舞爪的就想冲我扑过来,全然没有了一个上流阶级贵妇的仪态。
她这样倒是情有可原,以后我要是做了母亲,遇到这种事情,不管怎么样,我肯定会更加向着自己的孩子一点,什么三观啊,原则啊,理性啊,真的考虑不到的。
严雨这个继母做的也是挺到位的了,年纪轻轻做了司父的续弦,为了外甥硬是没有生孩子,亲手带大,好不容易看到司锦亭的事业风生水起,偏偏碰上了我这颗老鼠屎。
我苦笑,居然把自己比作老鼠屎,我大概是古今第一人了吧?
“怎么,被我拆穿,没话说了吧?”
我沉默,严雨自以为占了上风,得意洋洋的看着我,趾高气扬。
“嗯,”我鬼使神差的嗯了一声,房间里的三个人诧异的看向我,尤其是严雨,更是一脸难以置信。
本以为我会言辞激昂的反驳,谁知道却被四两拨千斤的一笔带过,换做谁都难免不知所措。
“你不可理喻!”严雨踉踉跄跄的拿起手包,出门前还不忘警告我,“以后离锦亭远一点!”
她刚走出去,Danna’就伸手把门关上,顺便落了锁:“媛媛,我看以后还是把门锁上吧,以免有乱七八糟的人来糟心!”
“谢谢你,Danna,顾言城,”我想挤出一个微笑,但是嘴角却异常沉重,挣扎了半天,我只露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那些难听的话,别往心里去,”Danna走近我,让我的侧脸靠在她身上,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着我的后背,莫名的安心。
笑着笑着,拍着拍着,我的眼泪就掉下来了,刚才严雨说那么难听的话,那样羞辱我,我都没哭,现在却哭起来了。
“哭什么呀,”Danna手忙脚乱的找纸巾,但是我靠在她身上,动弹不得,干脆用手给我抹掉,“没什么好哭的,别哭了啊!”
顾言城低头沉默着给我递来一盒纸巾,我想也没想就抽了一大把,毫无形象的擤着鼻涕。
“婆娘,哭够了吧,”半晌,顾言城阴森森的声音在角落响起来,应该是看我赖在Danna怀里抽抽泣泣十几分钟,看我不顺眼了吧。
我忽的笑起来,突然觉得这小两口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