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内狱卒折磨人的手段千奇百怪,嘴巴再硬的人被扔进去,不是死就是疯,一整个大牢连带着狱卒,加起来都没几个正常人。
纪雪疯癫直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了哪一步,在太子随从将审讯记录带走的同一天,已经疯癫了许久的纪雪忽的发狂一头撞在了铁栏上,头破血流而亡。
这样的事情大牢里每天都在发生,一直到送饭的时间,狱卒这才发现纪雪已经冰冷僵硬的尸体,大冷天的只是说了一句“晦气”,破烂的席子一裹,扔到了城外的乱葬岗里,无人在意。
乱葬岗在回京城的必经之路上,看到狱卒从那边过来,顾冷凝等人朝着乱葬岗的方向冷冷的暼了一眼,这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从未觉得一条人命有什么,更何况是沦落到被扔到乱葬岗的人,肯定是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罢了。
不知为何,顾冷凝盯着看了许久,一同回来的人都忍不住开口叫她:
“顾二姑娘,你在看什么呢,莫非那乱葬岗上的尸体,有你认识的人?”
“几具尸体罢了,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出来,有什么好看的?”
“京城今年格外冷,这些尸体怕是过不了多久会被雪覆盖住,然后被流浪的鬣狗拖出来吃一顿,活着的时候孤单一个人,死了还能养活一堆鬣狗,也算是个不错的好归宿了。”
……
说的话渐渐变得过分起来,顾冷凝收回视线,轻声道:“这种话日后还是不要说了,身为御天神院的学生,保护苍生是己任,若是对着死去的人都说的这么过分,只会给学院丢脸。”
说出这句话的人自然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还保护苍生呢,家里的钱财足够他随意挥霍几辈子,之所以进学院不过是为了给家族增光罢了。
其他人也没放在心上,只是都没表现出来,顾冷凝如今是准太子妃,秋后算账的事情他们还是知道的。
“别说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半年多没回来,不知道家里如何了。”
“我也是,都快忘了我爹娘长什么样子了。”
“赶紧回去吧,都到这儿了,没必要再浪费时间,磨磨蹭蹭的……”
这里距离京城并不远,修炼之人的动作更快,不出小半个时辰,众人已经踏进了京城的城门里,四处都是熟悉又自由的味道,在城门口处一同告别,各回各家去了。
顾冷凝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府里,而是找了一个不起眼的铺子,乔装打扮了一番,她许久没回来,家里的信也没能将京城的事情说个明白,与其两眼一抹黑的回到府上一切慢慢查,不如先弄明白了再说。
找了一个消息流通最快的地方,顾冷凝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喝茶,竖起耳朵听周围的人都在谈什么。
他们说,太子格外宠爱那几个侍妾,而那几个侍妾一个个都美的不可方物,各有各的特点,
他们还说,顾骁去找顾夜霜,却被扔了出来,在京城中闹了好大一个笑话,还有人在猜测顾骁的目的是什么。
这茶楼是真热闹,什么样的话都能听到,差不多的内容听了两轮之后,顾冷凝确定自己再也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这才起身离开,等她从茶楼里出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街头处处都是烤红薯甜腻的香味。
顾冷凝无动于衷,抬脚朝着家里的方向慢慢走去。
……
回到京城的时间过的很快,没怎么待呢,就到了小年,再过几天就是除夕了,今年就会彻底的过去。
直到现在龙禹都没回来,顾夜霜平日里深居简出,她只接受了李家的邀请,去参加了一个小小的宴会,去的人也不多,看到她出现也只是意外罢了,并没有说什么让她不痛快的话。
李月茹正在相看,看到顾夜霜只觉得心里十分宁静,一点儿都不怕了,“姐姐,你说我嫁的夫婿,若是对我不好可怎么办?”
“不合适和离就是了,你爹娘也不是那种只要家族面子不照顾你的人,你比家族面子重要多了,若是找不到合适的,不嫁也不是不行,这些不重要的。”
“是吗?”
“这是我自己的看法,你怎么想的得让你爹娘知道,他们才好为你做主,若是想嫁人了,那就挑个家世清白,人品也好的,其他的好像也没什么了。”
就李月茹这个身份,她嫁的人只会是个有才气的青年才俊,一般人家配不上她不说,李大人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李月茹格外担心,想的也不多,顾夜霜跟她认真聊了才发现所有的恐惧都来源于她平时看的话本子。
这就跟她从前看过的那些小说似的,要是说这些,那顾夜霜有经验啊,抽了一下午的时间,好好跟李月茹谈了一遍,等她离开的时候,李月茹申请恍惚,明显是没有反应过来。
顾夜霜一天天的无所事事,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房间里修炼了,有时候连吃饭的时间都看不到人影。
欧阳先住在顾墨旁边的院子里,隔的近,跟在学院里时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每天不是在吃,就是在认真的带孩子。
晃晃悠悠的,时间就到了除夕。
宫里来了不少人,给顾夜霜送请帖,被欧阳先这个师父给挡过去了,没有一封请帖能送到顾夜霜面前,包括皇上的。
皇宫。
太监总管在皇上面前说了一遍经过,然后尖着嗓子道:“一会儿奴才亲自去一趟,定能请到顾大姑娘。”
皇上摇头,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被人拒绝的滋味了,不过也没什么,“不用,这个时候她都还在修炼,说明身体恢复的不错,让她好好修炼吧,说不定哪天朕的顾将军就能回来了。”
“陛下说的是,顾大姑娘是个有福气的,再加上陛下的庇护,自然是可以好起来的。”
“你就是个墙头草,压根不明白朕的意思,太子那边如何?”
太子这半年跟中邪了似的,令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