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先如今已经三百多岁了，看起来像三十多，眼神睿智，仿佛可以看透一切。
“顾夜霜，你确定拜我为师？”
“夜霜确定，夫子在上。”
来都来了，自然是确定的，顾夜霜跪下敬茶，一点也不犹豫，“日后有劳夫子教诲。”
欧阳先盯着面前的茶，半晌没有动作，他已经想不起来，上一个能够这般利落给他敬茶的人是谁了，想不清便不想了，接过小徒弟的茶，轻轻抿了一口，“起来吧，既然成了我的学生，这是为师给你的拜师礼，你的师兄师姐们都还在外面忙碌，等他们回来，再让他们见你。”
顾夜霜走的是亲传弟子路线，在学院中，亲传学生的地位比内门学生高，前面的都高于外面学生，亲传的学生能够得到夫子们的亲自教诲，除非天资卓绝，否则就只能看夫子能不能跟你对上眼了。
欧阳先性格冷，也不耐烦字字句句的跟顾夜霜交代，直接扔给她一个小册子，“你想知道的都在这上面，有什么看不懂随意找人问问，实在没办法再传音于我，给你的弟子玉牌记得带在身上，有这东西你才能与我传音。”
只是传音的范围是又限制的，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只能将就着用了，最大的范围也就只能在学院内罢了，聊胜于无嘛，有总比没有好。
“我明白了，谢谢夫子，夫子要不要看看我的儿子？”
“你的……”欧阳先瞬间想起来，顾夜霜的确有个六岁的孩子，人尽皆知的事情，他自然也知道，只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罢了，“嗯。”
“顾墨，拜见师公。”
顾墨老老实实的行礼，他五官精致可爱，在外人面前向来沉稳，一看就是个伶俐聪明的孩子。
欧阳先挑了挑眉，“根骨不错，要不你也随你娘亲，拜入我名下如何？”
顾墨一本正经道：“夫子仙风道骨，十分厉害，若是不介意顾墨还有别的夫子教导，顾墨自然是愿意的。”
夫子嘛，说来说去就是教他本事的，当然是多多益善。
“不介意，你娘亲日后若是有事忙，不能时刻陪着你，你可以住在我的偏殿看……”
“顾墨拜见夫子，多谢夫子愿意收我为弟子。”
“这是……”
同样的流程，顾夜霜在一旁看着，明明都是学生，为什么她儿子的待遇比她敢多了，这态度上的区别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欧阳先睨了她一眼，“你自然也是我看重的学生，不过那又如何，还是顾墨更可爱些，日后要出去，记得把顾墨送过来，这么小一个孩子，你不心疼为师还心疼呢。”
顾夜霜被说的无言以对，她提出内心想了许久的一个问题：“夫子，其实叫夫子我觉得别扭，以后能不能叫你师父啊？”
“自然是可以的，学院里亲传弟子向来是叫师父，只有普通的内门学生和外门学生称呼为夫子。”
“那你方才为何不说？”
“哦，忘了。”
顾夜霜又一次：“……”
行吧，到底是个牛逼哄哄的夫子，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欧阳先道：“除了你们之外，其他的新生早在十天前就开始集中修炼，五天之后是新生的考核，你要不要参加？”
顾夜霜并没有直接拒绝，反而是问道：“参加的都有哪些？”
“自然是所有新生。”
“奖励是什么？”
“好像是珍贵的药草，天心草、解忧百花等等，给你的小册子上写了，都是些不容易得的药材，你看看有没有用的上的，我的学生没几个娇惯的，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日后出去可别说是我的学生，我丢不起这个人。”
短暂的接触时间，顾夜霜已经看明白她师父的性格了，跟他说话不如低头看册子，她看书速度快，看完这本册子应该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她的反应被欧阳先看在眼里，并没有表露什么，只是冲着顾墨招手，示意他过来，带着顾墨在一旁坐下喝茶吃糕点，所谓再苦不能苦孩子，折腾顾夜霜就算了，没必要连着孩子一起折腾。
顾墨迟疑片刻，看看师父，又看看娘亲，他想让娘亲也可以坐下来休息，眼巴巴的样子乖巧可爱，欧阳先拍了拍他的脑袋，手法跟拍狗狗似的。
“不用担心，她现在没心思吃东西，来，跟师父说说，你们是怎么过来的，为何没有跟你大师兄他们一起回来？”
“回师父……”
顾墨不知他们为何会这般仓促的离开京城，他只是百分百信任顾夜霜的安排罢了。
过了好一会儿，顾夜霜把册子看完，认真道：“师父，这次的新生考核我就不参加了，没有我需要的东西。”
相反，这些被学院用来做奖励的珍贵药材，她的空间袋里塞的满满当当的，要不是刚才抽空看了一眼，她都快忘了，之前从幻灭森林离开之前薅的羊毛了，整整齐齐的摆在她的空间袋里。
跟她手里的东西比起来，学院的奖励不值一提，她看都懒得看，更别说参加考核了。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欧阳先已经用一个小把戏勾起了顾墨的好奇心，他看的极为认真，眼神里都是好奇。
欧阳先也就只顾着哄孩子，看都没看顾夜霜一眼，“顾墨留在我这儿，你自忙去吧。”
顾夜霜沉默片刻，轻咳一声，“师父，你是不是想跟我抢孩子啊？”
“什么孩子，为师只是在教导最小的徒弟罢了，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夜里休息之前会送回去，你可以走了。”
“娘亲去忙，不必担心，孩儿认得回去的路。”
欧阳先适时的轻笑一声，像是在嘲讽顾夜霜一般，也不说什么，顾夜霜索性不管了，刚来就有人帮她带孩子，这应该真的是学院的夫子吧？
算了，不管是不是，她都跪下拜师了，拜师礼都收了，现在才说这个好像有点太晚了，还是不管的好。
“那就辛苦师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