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惜衣仍然不大乐意,我好说歹说,才终于点头。
圣旨公布,朝廷哗然。
守旧派的不认同,意外激起盛惜衣的不服气。
我和萧景琰一点点安排,盛惜衣也按照我们的意思开办学堂,推行科举。
一切井井有条。
还有一件事。
我整理行囊时翻出那枚圆雕扳指。
还是将它还给它的主人。
耶律轻对我的举动倍感意外,还有隐约不解。
“你……为何要这么做?”
我轻笑:“想做便做了。”
盛惜衣大赦天下,耶律轻得以回家。
整理到末尾,传来江礼羡的消息。
她本就自命不凡,到了燕国也不收敛,起初燕王只当是个新鲜的玩意,由着哄着,江礼羡顺势拿乔。
大战败落后,燕王就彻底没了顺从的心思,每日折磨。
江礼羡哪里受得了,筹谋逃跑。
跑当然是跑不掉的,失足掉落山崖,尸骨无还。
探子说起时我甚至脸都没动一下。
早在江礼羡离开前,我就料到这样的结果。
又到春天,一切收尾结束。
我和萧景琰窝在阳光下的躺椅上。
“准备好了吗?”
“恩。”
白光闪过。
一切拉近又飞远。
耳边的声音逐渐清晰。
护士惊喜大喊,不多会儿嘈杂脚步声响起。
大家都觉得是医学奇迹。
爸妈抱着我哭了一轮又一轮。
我心里记挂着更重要的事,劝住他们后推着点滴,循着记忆里的路线,找到萧景琰的病房。
病房门紧闭着,我深吸一口气,心脏狂跳。
推开门,准备好的招呼堵在嘴边。
床上是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头,哪里有萧景琰的身影?
我一下慌张起来,强行镇定,拉住路过的护士:“这里以前不是有一个年轻人,刀伤入院的……”
护士略想了:“哦,你说那个小帅哥,没有抢救回来,去世了。”
去世了?
就这么去世了?
我站在原地,一片茫然。
下意识想问系统,无人回应,才想起来我已经没有系统。
不,绝不可能是这样的。
我上上下下打听了很多人,最后找到他的墓碑。
黑白照片,熟悉的脸,熟悉的名字。
仿佛就在昨天。
那天我在他墓碑前长长地哭了一场。
生活的重量使我不得不暂时放下这些情绪。
工作繁忙到让我喘不过气,也让我能从无望的思念里脱离。
“林律,这次涉及金额很大,搞定了委托费不菲。”
上司拍拍我的肩,递给我一叠文件。
我照例打开熟悉,翻到某一页时愣住。
照片上是一只非常眼熟的簪子,曾经萧景琰送给我,作为定情信物。
我沉寂的心脏砰砰狂跳起来,满怀希望地翻到委托人,却是一个陌生的名字——师秋。
升起的希望再度淡下去。
我苦笑:“怎么可能呢,人死不能复生。”
因为这个小插曲,在见委托人当天,我都有点浑浑噩噩的,错过了好几个红绿灯,到达时已经迟到十分钟。
“抱歉,我来晚了。”
我打起精神,满怀歉疚地抱歉。
和对方对上眼的瞬间,僵在原地。
好熟悉的眼睛。
“虽然有些冒昧,但您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是吗?那是我的荣幸。”
师秋弯弯唇,甚至就连弯唇弧度都那么相似。
我看得走神。
他伸手在我眼前晃晃,轻笑:“林律师是对我一见钟情了吗?”
我蓦地回神,尴尬摆手:“不是,抱歉,冒犯到您了。”
师秋面露可惜:“是吗,我对林律师倒是一见钟情了。”
他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薄薄的木盒,推到我面前。
我忽然手心发热,却控制不住打开。
木盒里躺着一支簪子,和一枚戒指。
“阿秋,我来迟了。”
我还没张唇,眼泪先一步流下来。
泪眼朦胧里,我忍着哭腔:“景琰,我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