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元宁笑容戛然而止,顺着看过去,陆溪让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高大挺拔的身影几乎挡住了所有光线,夏日晚霞余晖打在他的身上,像给他镀上了一层血色的光。
还未出声进入屋内,便已让人觉得四下寒凉。
陆溪让那股阴狠的气质已经深入骨髓,仅一个眼神掠过,便叫人胆战心惊。
“说什么这么开心?”
似乎是对突然的气氛沉默不满,陆溪让狭长的凤眸不悦的眯起来,直走到盛元宁面前盯着她。
盛元宁坐直了身子,道:“在夸绿芜,伺候的周到。”
陆溪让挑眉,看了眼旁边的人。
“当真?”
盛元宁点头。
“那便赏吧。”陆溪让在一旁坐下。不动怒的时候,他向来赏罚分明,尤其是盛元宁还亲口夸了她。
绿芜顿时诚惶诚恐,不敢接也不敢拒,跪下谢恩。
盛元宁挥手示意丫鬟们出去。
算算日子,陆溪让连续十天没来,今天正好是给他做治疗的日子,便伸出手:“给我。”
陆溪让盯着她,皱眉。
盛元宁敲敲桌子,“我给你把脉。”
陆溪让见她还记得日子,顺势把手放过去,目光又盯着盛元宁的脸,“你的身子……”
“无碍。”
其实不然,她的外伤虽然恢复很多,但气血仍然亏的厉害。失血过多的后遗症,她干什么都容易疲惫,哪怕只是和丫鬟们说说话也是。
但在陆溪让这,她若是连这点治病的价值都没了,恐怕也离死期不远了。
像陆溪让这样的人会念着恩情多久,盛元宁并不确定。更何况,那只是一个误会,如果哪天他发现真相……
盛元宁不敢想。
入了屋内。
盛元宁道:“把衣服脱了。”
陆溪让的脸色出现一丝不自然,停顿片刻后才解开衣带,盛元宁转身去拿自己的针灸包。
回过头,陆溪让已经躺在软塌上,衣服半敞开在身后,一身完美的肌肉展露出现,腹部缠着几块纱布。
上次遇刺,陆溪让也受伤了,只是不严重。
盛元宁看了一会,过去把针灸包铺开,“会有些不舒服,忍一忍。”
陆溪让眯眼,危险的气息冒出来,“你经常替人治这个?”
盛元宁专心消毒银针,并未听出他话里的冷意,道:“你是第一个。”
陆溪让脸色这才好转。
捏着细针,盛元宁下手快且准,飞快在元关穴落下一针。细细捻动,盛元宁一丝不苟的调整深度,额头冒出一层细汗。
施针不多,但每一针都必须做到万无一失,否则前功尽弃。
随着盛元宁动作,陆溪让很快感觉到一股怪异的酸涩胀痛感袭来,打的他措手不及,闷哼一声。
盛元宁抬头,看见陆溪让略带慌乱的眼神。
只一瞬,陆溪让的表情转为怒意,握拳的双手咔咔作响,隐忍的寒意依旧刺骨,“你最好祈祷这一切是有效的。”
否则他一定会杀了盛元宁。
这么近距离,盛元宁手心冒出细汗,紧张的心跳的有些快。她本就精疲力尽,如今更是强撑着,落下最后一针已彻底抬不起手。
“你放心,我答应治好你,就一定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