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前一句是我说的，后一句是齐辰说的，他才更是个与他外貌毫不相符的男的，我甚至怀疑他和我组队只是为了增加他的语言词汇库。
「哈哈哈哈哈哈下回我就这么怼他，你俩这嘴直接在一起吧，我把民政局给你搬来。」
「奴家自然是听雯姐姐的，就看程公子的意思啦~」
「滚滚滚滚滚。」
看着往我这边靠的何辰，我一掌就把他推开了，并说……啊滚滚滚！
「话说……你最近怎么都不怼金田了啊，他刚刚吃饭时还拿手蹭你，我看你都没说话。」
想着刚刚饭桌上金田趁着夹菜的功夫，好几次蹭我的手，我真想把他的狗手给剁下来，但我还是勉强笑着对陶雯说。
「没什么啊，懒得跟他计较呗，他人再坏，也有好的一面吧，咱总不逮着他的一点坏处就骂。」
「……你不对劲。」
不是疑问句，是一句肯定句。
「什么不对劲啊，你搞什么小屁孩。」
第一次，齐辰没有矫揉造作地配合我，而是选择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我差点招架不住。
「等等……程安你上热搜了。」
还好陶雯解救了我，
「这不正常吗，就咱这嘴」
自从节目开播后，我一直在热搜徘徊，褒贬不一。
《程安，我的互联网嘴替》
《程安的嘴，放在内娱也是炸裂的程度》
《程安，粗鲁》
但我一般直接选择忽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点，但只要我没有道德，道德就绑架不了我，人生在世，我还是想活得舒服点。
「程安 清泠？」
「清泠是谁啊，怎么都在刷这个词条？」
我的心一冷，清泠……
「怎么全是骂你的啊，小安你快看看！」
「她是我奶奶。」
草率地翻了两下，我不明白，一个在半年前去世的老人，为什么会成为大家键盘上的热点但大家说的话我却无力反驳——因为，我永远欠着清奶奶……
「程安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她连她奶奶的葬礼都没参加。」
「听她说话我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博眼球罢了。」
世界上永远有那么一个人，明明病入膏肓，还在坚持说自己没事让我们有空再来；
世界上永远有那么一个人，明明咳中带血，还在坚持说老毛病了过两天就出院；
世界上永远有那么一个人，从小就抱你到大，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为了你的远方放下了电话……
在十月寒冷的夜里，她永远地离开了我，在我看不到的病床上，摸着上个星期我坐过的却空无的床单。
在失去她的每一个夜里我都曾试图描绘奶奶还是一个我孩提时候的样子，一件淡黄色布衫，被一根长簪簪住的柔顺的青丝，符合她名字般清泠地倚在躺椅上，她或许是这样的。
可当我再次回想起最后一次握着她因为长年病痛已经严重变形的手掌时，当我看到她悲哀的样子，我即刻变回了那受一点委屈都会找奶奶说的孩子，缩在被窝里低声呜咽，任由眼泪浸湿枕头。
所以，在我知道是金田代替我陪伴了清奶奶的最后一程时，我不胜感谢……
「程安，你知道清泠死之前一直想给你打电话，最后却扔掉了手机吗？」
「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认识清奶奶的？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啊，我只是在清泠去世之前一直安慰陪伴她的一个好心大夫罢了。」
「你的清奶奶要是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给她最后温暖的好心人被她一直想见却到最后连葬礼都没参加的孙女这么骂，你说，她会不会在天上也于心不安啊。」
「……抱歉，也谢谢你照顾我奶奶。」
「你想要什么，我可以补偿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你……」
「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要不……你让我做你男朋友吧。」
我看着朝我扑过来直接开始脱衣服的正方体男，眼泪无声落下，然后……
我一脚就把他踢开了！
「谢谢你，但是我觉得你现在这种举动已经超出补偿权限了，他妈的你是狗吗一下子就扑过来了，给老娘滚！」
「你就是这么对待你奶奶恩人的，很好，不愧是狼心狗肺不陪你奶奶最后一程的白眼狼！」
「我觉得用老人的感恩来要挟她的亲人以达到你龌龊的心思的人更无耻吧，你刚刚是想和我谈恋爱吗，谁家谈恋爱上来就扒衣服啊！」
「要不是看在我奶奶的面子上，我直接告你强奸未遂你信不信！」
「滚！你个小脑通小肠的东西！」
我直接撞开他，冲回自己的房间，抱住我自己
「也许奶奶看到现在的我，会很失望吧……」
我不记得我是怎样保持这个姿势睡着的，梦中奶奶一直在喊我的名字，我拼命地想抬头，梦中的我却一直在对着一些破文件忙得焦头烂额……惊醒之后，我狠狠给了自己两巴掌，然后强行回到了正常看起来没心没肺的状态中。
五，
「程安，你快看评论，他们都在说你晚上去金田房间的事儿！」
「导演组怎么乱剪辑啊，明明是他喊你去聊天的，他们怎么把他找你这part一剪梅了啊。」
「我靠，还有说你和他那个什么的，不行气死我了我必须得骂死他们！」
「这节目组搞事情啊怎么剪的片子！这不妥妥要拿你博流量误导大众吗！」
「行啦宝，你先别怼啦，你是模特，要打好路人缘的。」
看着义愤填膺的陶雯，我心里很是感动，但还是轻轻拿走了她的手机。
她算是艺人，不能这么和大众对着干但我不是艺人，姐自己来。
「什么意思啊导演，你敢说这不是你搞的？」
砸开导播间的门，我直接一凳子抡在导演正后方。
「挺会玩啊，恶意剪辑我是吧？」
「程安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恶意剪辑了？你信不信我起诉你不尊重节目组！」
「呵，真不好意思，我又不是天桥上那算命的，唠不出那些你爱听的磕，说吧，收了人家多少钱啊？」
导演精明的小眼往那一瞄我就知道他要干什么，我直接一凳子腿飚过去把上面固定的摄像头打得稀碎碎。
「咋了，又想恶意剪辑什么啊，金田找我那段让你吃了呗，他在屋里跟我说话那段也让你吃了呗，就剩个我吃完饭进人家房间然后衣衫不整地出来呗，你还真是莎士比亚的弟弟“小莎比”啊，你脑子里的水就一点也不用来浇灌您心里的碧树呗？」
「程安，我是导演！你信不信我轻轻松松就让你身败名裂！」
「导演，你信不信就凭我程氏独女的身份轻轻松松就让你滚出所有的上层圈！」
敢和我叫嚣，你怕不是忘了姐姐我可是垄断工商市场的程家大小姐了！老娘我赶ROB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那个富婆身子底下躺着呢！
「王导，林夫人睡着了好看还是李夫人睡着了好看啊，你不知道她们有拍视频记录美好生活的习惯吗。」
「哦对，要不是王导玩的花她们也不会出钱啊还是我头发长见识短了。」
「怎么办啊这美好生活恰好我手里就有一份，好想发到某博上让所有人都瞻仰一下您三秒钟的试用版mac啊，您一定不会介意我发出去的吧。」
我说着，就要打开手机。
「这这这，您看看大小姐发这脾气可就不好了，您看该怎么办呢？」
看着换了副面孔的导演，我真是看得出来他应该是第一次做人没什么经验，完美地躲过了所有人该有的良好品质。
「母带给我吧，从他找我谈话和我在他房间的全程，再录一个他收买你的视频。」
「视频不行！」
「放心我不发到网上，信我还是信我另一个u盘里没打码的视频你自己考虑。」
「两个小时后，我要在我的桌子上看到我的u盘。」
把U盘往导演桌上一扔，我直接踹开那半边好门出去。
金田，你小子也跑不了。
六，
「你挺厉害啊，金田。」
踹开金田的房门，我直接把手机外放，里面他贿赂导演的声音3D全景环绕，
「放心，女生最爱护自己的名声了，等她的名声臭了，自然只能跟我在一起了。」
「等我把程氏拿到手，就给上你两个亿，反正程家那么有钱，早晚得是个男人接手。」
「你挺会做梦啊金田，你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左脸撕下来糊右脸上一边厚脸皮一边不要脸吧。」
「天还亮着呢，你怎么还不灰飞烟灭啊，造女生黄谣你很有意思是吧，大男子主义你很了不起是吧，你爸妈肯定很幽默吧，要不然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个笑话出来呢。还给上你两个亿，我直接哐哐给上你两个亿的大嘴巴子。」
「你是什么牛头马面的东西，感觉我只能跟你在一起了，实在不行到最后了莲溪寺白雀庵普寿寺那个不比你强，我直接一手接过我家公司有你个丑的这么具体的碳基生物什么事儿啊。」
看着夹起自己狗尾巴担心我把他弄局子里的金田，我无语地说，
「我不会告你的，但视频我会发出去。」
「最后警告你一次别给我整那鬼迷日眼歪风邪气的损招，不然我奶的恩情也保不住你。」
我前脚走出门，就看到齐辰在门口站着，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
「视频放出去了，风向大转变，现在好多人都是痛斥导演组和金田的。」
「这不是好事儿吗，小辰子，你干嘛愁眉苦脸的。」
看着明显有话说的齐辰，我主动询问。
「我能知道你为什么不告金田吗？」
「很明显啊，我欠他一个人情。」
「那你到底为什么没来出席她的葬礼。」
他突然把我圈起来，原来他真的那么高。
「你搞什么啊这么神经兮兮的。」
我不适应地想推开他。
「我想知道。」
他的瞳孔很黑，但我突然很害怕，
「我不想说。」
「可我想知道！」
「我说了我不想说，你算个什么啊！」
那是我第一次重伤他，不是反讽，是直面重伤。
「安安啊，你在哪里啊，奶奶好像你啊……」
清泠奶奶的声音就这样从齐辰的手机里传来，还没等我的大脑反应过来，我就已经扑了过去，
「我算什么啊，就算我不是你的朋友，我也是我奶奶的亲孙子！」
「你是清泠奶奶的孙子？！」
「当然了，所以你到底为什么没来参加我奶奶的葬礼！明明她在最后还在念着你的名字……」
齐辰一拳头打在我身后的墙上，殷红的血从指缝里流出，却比不上他眼里的泪半分。
「我去了的……只不过没有进去。」
第一次，嘴炮大王的程安也会这么无力地反驳，
七，
「我真的去了……在知道清泠奶奶去世的第一时间，推掉了手中所有的谈判，从法国找了最近的航班，坐了12个多小时的经济舱赶到的。」
「只不过我到的时候，葬礼已经到了最后时候，我偷偷跟着你们去了墓地，然后在你们去吃饭的时候，我在奶奶的墓前一直痛哭磕头，我相信以奶奶对我的宠爱程度，只要我哭得够狠，她就一定舍不得我吧，她就会回来了，可是并没有，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被守墓地的大爷送进医院了……」
「奶奶生前最爱我了，我怎么可能不去看她，自从奶奶死后，我三天两头地去她墓前唠叨，想着只要我像以前一样把她唠叨烦了，她就会回来揪揪我的小耳朵，故作生气地让我听话了，但哪有什么用，我还是没能在她生前的时候好好陪陪她。」
我难过地蹲在地上，双手抱紧我自己，就像奶奶抱着我一样。
突然，齐辰把我抱起来，往我房间去
「奶奶那么喜欢你，她才不会忍心怪你啦，她在最后还跟我说，安安是个好姑娘，希望你是她的亲孙女。」
「我就是清奶奶的亲孙女！」
「好啦好啦你就是，奶奶来我这个亲孙子都不要啦，只要认你这个亲孙女。」
「你知道你有一个多好的奶奶吗，你都不珍惜，你都不来看她，哪像我，羡慕死了。」
那天晚上我像喝醉了似的和他说了很多，说我的爸爸妈妈很忙，忙到生下我就满世界征战商场，说我从小就没有爷爷奶奶，是我妈老家的邻居清泠奶奶把我带大的，说我小时候刮花齐辰的脸奶奶笑着说要我对他负责，说齐辰被父母带走了慢慢淡出我的记忆只被豆豆二字代替，说我哪怕长大了只要没事儿就往乡下跑找清奶奶玩，说我是奶奶的亲孙女……
朦胧中听到有人说了句
「你会是奶奶的亲孙女的。」
我心满意足地抱着一个东西睡了。
八，
「咳咳，你们俩，什么情况！」
早上，我是被陶雯小姐姐的大嗓门吵醒的。
「你搞毛啊陶雯子，这才几点啊？」
我下意识地往旁边钻去，等等——
「我去！你怎么在我身上，啊呸，我怎么在你身上！」
谁懂啊谁懂啊，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双手死死抱着一个帅哥的腰，还往他怀里钻的感觉谁懂啊！
「咳，可不是我占你便宜，是你自己蹲在地上抱着不撒手的，我没办法了才把你撂在床上。」
我死去的回忆突然攻击我
「昨天……我不会趴在你身上鬼哭狼嚎了吧。」
「嗯哼，你要对我负责哦~」
「负负负负什么责？」
「某人昨天可是跟我表白了，不会有人赖账吧。」
「我怎么没有印象？」
「渣女，你还把我全身都摸遍了还抱着我嘴啃！」
「哦~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放屁不可能！我自己干了什么我心里有数！你别诬陷我！」
看着齐辰一下子黯淡下去的眼神，我猛地一心虚，
「那啥，咳，不会是真的吧？」
「是假的，反正我也从没想过要姐姐负责。」
「欸你别这样，我没说不负责，我负责我负责还不行嘛。」
急死我了我又没喝酒难不成我自己哭断片了？
「都是假的，姐姐别再说了。」
看着马上要哭出来的齐辰，我赶紧安慰，
「不不不，我宣布，你齐辰就是我程安的男朋友了，真的我不骗你！」
「那你亲我一口。」
「啊？」
「你其实不用勉强的……我没关系。」
咱说亲就亲，一个大帅哥，而且还是自己真正有好感的，亲一口怎么了，诶诶诶，这小子怎么这么会啊！
「喘不上来气了！」
完全没想到会被反客为主的我直接被揽到怀里，差点成为第一个在综艺上被亲死的第一人。
「姐姐吻技不行啊~」
看着朝我wink的狗男人，我再反应不过来我就是他同类了！
「齐辰你套路我！」
「你现在亲我了，必须对我负责了，女朋友~」
「你小子，真是……」
「真是查了一下发现只有搜狗能搜到我自己~」
「你……」
「在阳间一点也不想家~」
看着把我阴阳怪气的本事学了个十成十的齐辰，我只能扑到陶雯身上嗷嗷叫唤，
「喂饱徒弟饿死师傅啊小雯子，我骂不过他了啊啊啊啊。」
「你还没喂饱我呢。」
「滚！」
我一脚把满脑袋黄色废料的某辰踹出去
「你俩都给我滚！小情侣膈应哪个单身狗呢！」
然后我就被小雯子踹出来了，等等，
「欸，这是我房间啊喂！」
九，
后来，
「哎，听说你老婆管的很严啊，齐辰？」
「没有啊，怎么了？」
「女人就是不能惯着，她要是管东管西的，骂一顿就好了。」
「呵，您可真会建议啊。」
「听哥的，实在不行打两下，保准听话。」
齐辰一高脚杯过去就把那人脑袋开瓢了，
「你把敌敌畏当可乐喝，把脑子喝病变了？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还骂老婆，打老婆，我老婆我宠着还来不及呢轮到你在这风言风语了。」
「做梦梦到我们是拜把子兄弟？你跟谁俩呢。就昨天晚上我还梦到你了，你踏着五彩祥云，从天而降来找我，威风凛凛，神气活现，还俏皮地对我吐舌头，当时，你就蹲在二郎神的脚边，我就想啊，这只哮天犬真帅，又土又黄的。」
「我都不稀得说你，用一句话形容你吧，人面不知何处去，长得好看的话我们管他叫海王，像你这种我只能开口叫水鬼，管好你的嘴，我们香水不犯花露水，我媳妇马上就来了你要是敢漏味熏着她，我让你朝着西北都找不着家。」
「老婆~你来了~我怕怕~」
「这怎么回事？」
「他刚刚凶我，还怂恿我家暴你~」
「行了，你什么水平我不知道，他还能干过你？」
看着他这故作小绿茶恶心人的样子，这小子，是懂得拿捏我的，自己家的孩子自己宠，我火速开麦，
「你要实在没啥事儿干，来我庄园给我看大门吧，来给我当小宠物也行，一天天怂恿这怂恿那的你不嫌累啊？再让我发现你怂恿别人家暴或者家暴你妻子，你干脆就别在这城里混了。」
「不要妄图在我面前找存在感，毕竟我希望我目及之处不染尘埃，拜拜，好走，不送。」
以及，
某天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
「在吗？」
当我想小犯一个贱，
「在，怎么了宝贝儿？」
却发现对方秒回时，
「你确保一下周围没人。」
「怎么了宝儿，我确定我家只有我一个。」
「告诉你个秘密。」
「你说。」
嘿嘿，犯贱完成，手机关静音，准备睡觉，抢到他的睡眠席位喽~
过了十分钟，
他应该不会还在乖乖等吧，打开手机，
「宝？」
「睡着了吗？」
「好吧我会一直留一只耳朵哦。」
「我家今天也只有我。」
这么乖的话，那就回他一句吧。
「那我变魔术到你家！」
「嘿嘿。」
「开门，真的到了。」
「我这么乖，不给个抱抱吗~」
是永远真诚的小狗啊。
十，
「你应该知道金田并没有守着我奶奶离世，他只是恰巧被我招来的护工。」
「我知道，从你说你守到的最后我就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起诉他？」
「因为他确实给了一位马上离世的老人一丝丝被人守护的温暖，哪怕是他的工作职责。」
可我没有，所以我仍是感谢他，在这一方面。
番外:
我是在邻居奶奶家长大的。
父母的忙碌让我的记忆更多的是这位永远真诚的奶奶。
她叫清泠，一件淡黄色布衫，被一根长簪簪住的柔顺的青丝，一位在水乡长大的奶奶，把她后半生的温柔与爱，几乎全部给了我。
清泠奶奶是最懂我的人，她每天都会很高兴地问我吃不吃饼干喝不喝牛奶，然后从她那个小柜子里面把她珍藏的所有好东西都拿出来摆在我面前，自己喝得很慢很慢但是却喊我使劲吃使劲喝。
明明自己有很少的几样东西，却每次都会拿钱给我让我去挑自己最喜欢的东西，看着她从枕头下面拿出包着得钱并把最大的一张钱拿给我的时候心里真的总不是滋味，还边拿边说你要吃点好的长高高的。
奶奶家的秋千是奶奶为我建的，奶奶家的小枣树是我缠着奶奶种的，奶奶家里的一切东西，我甚至比奶奶还熟，偶尔奶奶的亲孙子豆豆会来，但奶奶总是更向着我，会看我有没有受伤，关注豆豆有的玩具我有没有，奶奶总是说，我就是她的心头宝，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是很怀念那时候的日子。
奶奶为我留的灯终是止于了2022年，那个我永远也忘不掉的十月，将近八十的奶奶躺在病床上，我在她的病榻前，试图安抚眼前这个老人虚弱的灵魂，徒劳地想要把她抓得更紧一点，却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她对我浓浓的想念，但她对我说的确是
「老毛病了，你忙你的去吧，我等你有空再来看我。」
人有很多次重逢的机会，但面对时间匆匆流逝的老人除外，那一天我坐上开往法国的飞机，为了我更高更远的梦想而奋力起航，那一天一位老人也许是预见了什么早早地亲了我一口温柔又不舍，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为了我的远方放弃拨打我的号码。
我，真的错过了我的最后一次重逢——一个未打通的电话和隔着电话的老人的一句我永远爱你。
我开始极度后悔我为什么没有拍一张全家福，一张有奶奶的全家福，遗像中的她笑起来真好看，虽然我一看见遗像就哭。如果有机会重来一次，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奶奶的手给奶奶买一件最漂亮的衣服然后带她去拍照，拍一张有她有我的，我亲昵地倚在她身上的合照。
最后，愿时光请走慢些，岁月请善待那些所有爱我们的长辈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