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墨南珩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担心易安初会顾虑太多,他马上安慰道:“一个项目而已,终止就终止,无关紧要。”
易安初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轻声道:“算了吧……其实我真没事,你别太紧张了,大局为重。”
这次合作对墨氏集团的重要性,她心里很清楚,绝对不会是墨南珩口中所说的一个项目而已。
斯蒂文是能让高高在上的墨启林曾经亲自拜访面谈的人,不会是个一般角色。
再加上,这连轴转的会议。
她推测,他们正在合作的项目一定涉资巨大。
如果合作失败,对墨氏企业肯定是不小的打击。
墨南珩简单干脆地回应:“没有什么大局。你就是最大的,我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我不委屈。斯蒂文都说了,他是个病人,算了好吗?”易安初轻声劝慰,“项目都接近尾声了,没必要为这点小事较真,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墨南珩道:“你的事都不是小事。你知道的,在我心里,所有一切加起来都抵不过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易安初扯了扯嘴角,“只是我真的很累了,如果再去警察局做笔录的话……”
斯蒂文猜到易安初的意思,也清楚她在墨南珩心里的分量,她的态度远远胜过他刚刚的哀求和威胁。
他望着易安初,露出感激的笑容,喃喃地重复着:“sorry!I'm so sorry!thank you!”
墨南珩依旧不甘心地瞪着斯蒂文的哥哥。
斯蒂文深深鞠躬,表示歉意之后郑重承诺,往后一定会对他哥哥严加看管。
随后,他拍了拍墨南珩的肩膀,继续低声劝阻道:“如果你报警了,他往后不是在监狱就是在精神病医院,再也没有自由。Morry,你也有哥哥。将心比心,假如是你,你也会像我这样做的。”
闻言,墨南珩愣住了。
是的,他也有哥哥。
墨云飞害得他母亲重伤不治身亡,他都被逼忍了下来。
除了是陈美竹临终嘱托,也有顾及墨氏集团名声的考虑,还有就是念及多年的手足情。
见墨南珩的态度有所缓和,易安初立刻伸出手可怜兮兮地说:“你看我都受伤了,是不是应该先帮我处理伤口。”
闻言,墨南珩的怒意终于消散了一些,搂着易安初的肩膀回房了。
房间里,他黑沉着脸拿来药箱。
愤愤地用棉签蘸上酒精,在触碰到她的手掌时,动作瞬间轻柔起来。
“你怎么了?表情这么难看。斯蒂文最后跟你说了什么?”
易安初还是有些不放心,担心今晚的事会影响到墨南珩跟斯蒂文的合作。
“没事。”
墨南珩勾勾唇之后,薄唇紧闭,不愿再开口。
自从陈美竹离世后,他和易安初都默契地对墨云飞只字不提。
除了秦默,他还派了很多人去暗中寻找墨云飞的下落。
一方面是担心墨云飞会回来报复伤害到易安初,另一方面也是自己想知道墨云飞的处境如何,看能不能适当给予帮助。
亡命之徒的境遇,他大概能想象得出。
他不愿意让易安初跟他一样,背负这样的心理负担。
易安初因为听不懂斯蒂文的那番话,所以并不清楚墨南珩心里的顾虑,以为他还对刚刚的事耿耿于怀。于是笑着打趣道:“你还生气呢?都过去了,怎么整得好像受伤的人是你一样?”
墨南珩低着头,语气闷闷的,“我宁愿受伤的是我。”
他恨不得把未来所有可能降到易安初的伤害,都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不等易安初开口,他轻声道:“安初,如果你不想待在这里,我现在马上带你走。会议不开了,项目不做了,违约就违约,都不重要。”
斯蒂文突然提及墨云飞,让他隐隐感觉不安。
墨云飞的事,虽然当时及时封锁了消息,但以防万一。
易安初是他的软肋,他不愿意冒一点点风险,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能去赌。
闻言,易安初忍不住笑了,“瞎说什么呢?我现在累了,想马上睡觉。”
墨南珩明白,她这是顾全大局,替墨氏集团考虑。
想到她受了这么大委屈,还要反过来安慰自己,心里愈发心疼。
他将她揽入怀中,在她额头上深深吻了一下,轻叹一声:“再给我一点时间。”
说完,他给斯蒂文打了电话,表示原定在明天上午十点的最后一次合同签署仪式,要提前到早上六点。
挂断电话,他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说道:“明早六点,签完最后一份合同,我们立刻回国。”
易安初面露担忧,“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墨南珩微微一笑,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温声道:“是我迫不及待想要回国。”
——“急着回国有重要的事吗?”
——“当然。”
易安初还想问什么,被他一个吻制止了,“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