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琴看着医生拿着仪器对着自己,心里急躁不安,要是自己真的被检查出来是那什么,该怎么办,扭了扭身子,当做是在反抗,不过,这种细微的动作医生自然没有发觉孩子的心思。
“怎么样,我女儿这到底是……”医生检查完毕,高秀玲就急急问道,似乎少了一秒都会让她多难受一分。
“孩子发高烧,目前还没有检查出有病毒,不过,我们建议等高烧退了在做一番检查,你也知道,非典是有潜伏期的。”
听到前面高秀玲松了口气,可后面的内容怎么都让人高兴不起来。
“我建议你们也检查一下,毕竟这个比较安全。”妈妈还没有发问,医生又说话了,本来是好意,却让父母觉得你就是认为我家孩子生病了。
“我们好好的,检查什么。”妈妈首先不干了,“那你开点药,我要送孩子回家了。”
医生面露难色,知道父母的心情,也没有多做计较,耐心的解释,“为了孩子的安全,我觉得还是让孩子呆在医院比较好。”
“呆什么医院,我们立刻就走。”说着妈妈就拉上湘琴的手,呆医院,说得难听点,不就是隔离嘛,她怎么忍心。爸爸在旁边一直没有开口,见妻子动作也没有阻止。
医生怎么可能让病人离开,伸出手想拦住,就听见一个轻柔的声音,“妈妈,爸爸,你们也去检查一下吧,医生叔叔也是好意。”一直抗拒的湘琴忽然间态度转变的厉害。
她听到医生的话,只觉得那不过是安慰罢了,心里已经认定自己就是患上了那种病,然后就会死了。但她却没有刚才的恐惧和不安,看着父母的样子,心里反而觉得温暖。自己死了就死了吧,还好有个弟弟,却也不要再搭上父母是生命,故而才劝道。
“琴琴?”手被女儿拉住,看着女儿亮亮的眼睛,高秀玲倒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最后夫妻俩拗不过还是去检查了。最后的结果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但就在高秀玲准备带走孩子时,那医生说孩子还有留院观察,高秀玲又没有看到孩子,以为他们趁着自己进去把孩子带走了,怒意难容,爆发了,“我为什么不能把孩子带回去,啊,凭什么不能啊?”在大城市生活了也将近六年的高秀玲也有些城里人的味道了,也不再是个会高声撒泼的农妇了,在这一刻,为了孩子,却是尝试了一回。着一吼闹,引来了几个护士劝着。
“大姐,您别急,只是留院观察一段时间。”一个女护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柔。
“你们也不是说我女儿没有感染吗?为什么还要留啊?对了,我女儿哪去了,你们把我女儿放哪去了?”检查出来没有看到孩子的妈妈急了,觉得眼前的人都是些人贩子,而不是白衣天使。
医生在一边一脸无奈的摸摸鼻子,他也想把你女儿给弄隔离去,主要是他不是和你们一起进去的吗?
“大姐,我们真的没有看到你的女儿,也没有把她藏起来。”解释的口都干了的护士也没有什么耐心了,只剩下无奈。
“那我女儿怎么不见了。”一直保持沉默的父亲也发火了,“她既然是在你们医院不见的,你们就要负责任。”男人声音强硬,拉着撒泼的妻子,一脸严肃。
“是是是,我们已经安排人去找了。你们先坐会儿,或许孩子一会儿就回来了。”那医生急忙点头,深怕那女士又发起泼来,女人不好惹,招惹到孩子的女人更不好惹。
护士医生们虽然不耐烦,不过这种事情每天都要上演很多遍,也没有那些多的时间为这些小事生闷气,看两人静了下来,留下一人看着,又散开各自忙各自的了。
“她爸,你说琴琴她是不是,是不是想不开……”没有了供她发泄的人,女人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还没有发泄完的精力就聚集在了眼睛里。
“胡说什么?”轻松呵斥一声,手却小心的搂着自己的妻子,扶着她坐下来。他也不是没有乱想过,但他不能,他不能倒下。轻轻拍打着妻子的背。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人,妈妈又等不及了,跟着守在旁边的护士就是一阵火,那护士也好脾气,任由高秀玲闹着,嫩是不说话。
琴琴也的确像医生说的那样自己回来了,回来就看到母亲对着护士阿姨的怒吼,仔细一听内容,已经发冷的心又被瞬间照亮了,父母都没有放弃自己,我为什么要放弃自己,对,不要放弃,颜湘琴,难道你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只是学会了放弃吗?
“告诉你们,要是不把女儿还给我,我……”听到女儿的一声“妈妈”,高秀玲硬生生的把还没有说出口的话给憋了回去,看着被护士挡住的女儿,推了推人,急急跑过去。
爸爸冷静一些,朝着护士抱歉的笑笑,道了歉。那护士倒是没有生气,也回以笑容。
“到哪去了?”高秀玲摸了一圈自己的孩子,确认什么都没有少后,紧紧的抱住。
“去上厕所了。”
“怎么那么久?”爸爸接话,让人都急疯了。
“迷路了。”湘琴不好意思的笑笑。
“那就好,那就好”高秀玲心有余悸的抱着孩子,似乎是失而复得的珍宝。
说着又准备拉着孩子回去,自然又被人拦住了。即使知道孩子感染了,她也不想让花季的孩子到那什么隔离区去,即使这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就让人难闻的紧,她也在电视上大致看过那些隔离区是怎么样的,更加不忍心了,说什么也不想让孩子留下。就算没有几天好活,她也要把最后的幸福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