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艺娟苦笑一声,“现在我终于知道了,那不过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你们都当我是个给你们玩乐的傻瓜是吧?”
“艺娟,我们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想太多。”即使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是那么的无力,申赫邢还是哄着林艺娟,这个样子的林艺娟让他有些被吓到了。
“不是,那是什么?”林艺娟用从来没有过的尖锐,“难道到了现在还觉得我还是个可以任你们看好戏的丑角吗?”林艺娟仰着头,眼眶的泪水被她生生的压下去。
知道林艺娟现在心情不平静,他没有跟着林艺娟对吼,只是平静的说,“艺娟,先回去,静一静,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难不成一个小孩子会无缘无故的认识我,会说我坏话?”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怎么,我给你们当了一年的笑料还不够吗?”
这么尖利、得理不饶人的林艺娟申赫邢是从来没有看过的,或许,这才是这人的真面目吧。
风还在吹着,却听不到它的声音,被这里的声音盖过去,只剩下不远处淡淡的红光。空挡的街道还是无人行走,只留下这个小角落的私语。
在他们才吵闹声中,吴易又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悄悄的离开了,他告诉自己说这一切都是林艺娟自己自作多情,自己怎么可能会和她那种人做朋友,有交集呢。
看着睡着的小侄女,笑了笑,“闯了祸还睡得那么香。”
车缓缓开动,灯光打下来,一片一片的阴影投在车上,路边的的东西向后退着,心里的那些不知名的情绪被他甩在后面。
林艺娟吼了一阵,发泄的差不多了,蹲在地上,申赫邢想去扶她也被拒绝。
看了眼手上的表,凌晨两点了,还好明天不上班,看着蹲坐在地方,抱着头的人,心里无奈又心疼。
两人都不再说话,风声又重新响起,落得光秃秃的树也不害羞,还在随着风歌唱,好像在迎接马上到来的春天。
冷空气袭来,宣泄一番之后的林艺娟有些脱力,感觉渐渐回归,空气好像比以前更冷,挨着皮肤,有种刺骨的凉意。橘黄色的灯光依旧亮着,却看不出平时的暖意。
“我们先回去吧。”如果他在不开口,或许就要在这儿呆一个晚上了。
林艺娟没有说话,申赫邢过来扶她的时候却没有拒绝。
两人一路无话,林艺娟木木的走着,没有表情的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申赫邢保持着沉默,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劝人。
“明天和吴易谈谈吧,或许真的没有什么,只是玩笑而已。”分开的时候,两人也不像平时那样说说话在分开,林艺娟就当没有申赫邢这个人一般,直接往巷子里走去。还是申赫邢忍不住开了口。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也不能做什么。
林艺娟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申赫邢见林艺娟有反应,以为对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却没有看到林艺娟脸上那嘲讽的表情。
林艺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直到上了床,那比外面还冰冷的被窝把她给冻醒了。心里的火并没有因为刚才在停车场的宣泄而熄灭,好像风一吹,又重新燃了起来,更多的,却是委屈和难受。
湘琴听着耳边不停传来的铃声,真有种想揍人的冲动,她本来睡觉就睡得死,居然还被手机铃声给吵醒了。她也不在意,以为是谁打错了,翻了个身,蒙住头,继续睡。
不过那铃声断了又响,连续不断,好像在和人比耐力似的。
湘琴“啊”了一声坐起来,凉风立马凑过来,虽然广州冬天也不大冷,晚上还是有些低温的。恶狠狠的拿过手机,刚想臭骂是哪个没道德的,看了眼那名字,恶狠狠的表情变成了疑惑,“艺娟,这么晚了,她怎么打电话来了?”林艺娟可不是那种恶作剧的人,湘琴不安的接起了电话。
“喂,娟娟……”接了电话,对面却没有声音,湘琴更加不安,熟知艺娟的性格,知道她没事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
“娟娟,在吗?说话啊?”她放柔了声音,忐忑的开口。
熟悉的关心的声音,虽然有时候也会骂骂自己,这一刻,林艺娟觉得再没有比这声音再让她安心的了。
“琴琴。”她努力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那浓烈的情绪哪里是这么容易掩饰的。湘琴一听就听出了她那压抑的悲伤,通过电话,湘琴好像也感受到了那份不属于自己的悲伤,“这么了?”
“我准备辞职,我……我……”那些话她说不出口,现在回想起来也犹如刀割,只简单说了自己的打算。
“这么了,有人欺负你了?”因为工资的原因,即使在酒吧做,她也没有意见,做的好好的,这么会突然想起来辞职,湘琴一听就知道哪里不对劲。
欺负二字让林艺娟久久说不出话来,好像又回想起了不久前的那一幕。
湘琴等着林艺娟的答案,没有听到对方说话的声音,反而听见了隐隐的哭声。
林艺娟不是个轻易哭泣的人,从小的经历告诉她哭泣并没有什么作用,她从不轻易展示自己的悲伤,也不轻易流泪,压抑的哭声让湘琴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上次这人给自己说她失恋了也没有那么伤心过。
林艺娟听到熟悉的关心的声音,心里好受了不少,也不想朋友为自己过多担心,假装没事儿般笑了笑,“没有多大的事,现在已经好多了,你回来再说吧!”
林艺娟的性子湘琴哪里不知道,如果她真的不想说,你就是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不会说的。两人又说了会儿闲话,就挂断了。
外面的天色还是黑黑的,除了路灯的光亮外,不见一丝自然光。这个电话一断,湘琴也没有了再睡的欲望,和艺娟说是那么说,湘琴还是不放心,心里已经暗暗决定明天就回北京去。
林艺娟说要辞职的话也不是一时的意气用事,她从小就要强,被别人这么嫌弃,她也不会再那么没有脸皮的留下。即使工资再高,有些东西她知道是用钱也买不了的。想清楚的人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心里隐隐发苦。在黑夜这无声的催眠曲中她慢慢的睡了。
昨晚睡的实在是太晚了,第二天林艺娟醒的时候都快中午了,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被子上,到处金黄一片。冬天的太阳并没有什么温度,但那暖洋洋的颜色也让人倍感温暖。
林艺娟掀开被子,伸了个懒腰,心情比昨天好多了。感觉身上有些不自在,低头一看,是昨天从酒吧里穿回来的制服。这一睡,把它弄得皱巴巴的,没有了平时的整洁。
林艺娟嫌弃的皱皱眉,然后又笑了,带着些报复的快感。“不过是件衣服,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有本事就去找那人的麻烦啊!”这想法也觉得自己幼稚了,林艺娟撇撇嘴。
湘琴一早起来就和家里说今天就回北京,颜母皱眉问道,“不是没有那么快上班么?”她知道女儿后天才上班。
湘琴不想说林艺娟有事,怕母亲担心,只说自己回去有点儿事,还要收拾一下东西,早些回去休息休息。
“也行,休息下再上班,不要太累了。”
每次湘琴走,家里总是少不了让她大包小包的带上一堆。拗不过父母的好意,湘琴提着东西就走了。弟弟跟她玩了几天也熟悉了,知道自己的姐姐要走了,还抱着湘琴的小腿哭了一场,让湘琴高兴了好久。
湘琴一下飞机,就开了机,先给家里打了电话,“妈,我到北京了。”
颜母一直等着女儿的电话,现在的飞机机能都挺好,出事的还是少,作为父母,她还是不安心,每次都要等到孩子打电话报平安才放的下心。“到了就好,那边还很冷吧?”昨天看了天气预报,北京的温度比广州低了十多度呢。
湘琴开口说话还冒着气,路边的大红灯笼还挂着,好像自己根本就没有回去过一般,“还好,不是很冷。”湘琴搓搓手,“柯柯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哭啊。”弟弟和湘琴年纪相差较大,生出的时候,湘琴就在上学,后来湘琴又在上大学,工作,已经很少回去,和弟弟见面的时间更短了,还以为柯柯对她不亲,这次那么舍不得还让湘琴诧异了。
“哭什么啊,在玩游戏呢。”颜母看了一眼小儿子,笑道。
湘琴倍受打击,“果然是孩子。”一只手提着行李有些重,她换了一只手,又把手机换到另一只手,“妈,我还在机场,先挂啦,我先回去。”
颜母说好,又叮嘱了几句。
湘琴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二点过了,敲了敲门,没人应,又喊了两声,旁边的一间房子里走出个人,“湘琴啊,回来啦。”
那是住在自己旁边的小年轻,有时候也会碰到,湘琴打了个招呼,“是啊。”又从包里拿出一包小糕点递给那人,“这是我在广州带来了,尝尝?”
那人也不客气,直接接过了,说了声谢谢,又道,:“艺娟好像刚出去不久,你们没有碰到啊。”
湘琴摇摇头,自己拿出钥匙开了门,那人也下楼去了。屋子里还是原来的样子,林艺娟爱干净,一个人也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看了眼没有垃圾的垃圾桶,就知道她把地也扫了一遍。湘琴顺手就放下东西,甩了甩手,勒得手都有红痕了,累死了。一屁股坐在床上,又觉得口干的厉害,只得自己找谁喝,要是再家里该多好啊。
还好有热水,喝了口水,精力恢复了些,想着刚才那人的话,艺娟应该没有走多久。想来那人是去酒吧了,她一个人现在也没有心情吃饭,又怕艺娟被欺负,整了整包,把不要的留下,拿上钥匙,锁好门,又出去了。
酒吧空荡荡的,初七都还没有过去,哪有什么客人,白天更加没有人了。林艺娟走进去就看到小南坐在吧台无聊的擦着杯子,旁边还有两个人凑成一团打着牌,冷冷清清的,连音乐都没有。
“艺娟,你怎么这么早就来啦。”那个正对着门口大牌的人一眼就看到了林艺娟,偏头看了眼挂在大厅的钟,才一点呢。
“来了好,过来,我们斗地主。”背对着的那人立马转身,看见真的是林艺娟就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