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写的?”袁莉点着办公桌上的策划书。
“是的。”先不管要得到的是什么,是自己做的没什么好隐瞒的。
袁莉拿起策划书,随手翻了几页,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让林艺娟不知所措,面上却看不出来,她现在已经懂得了什么叫喜怒不形于色了。
“里面有不少错误。”袁莉的声音一如以往的平淡,听在林艺娟耳中却吓了一跳,面色却不改分毫,看着林艺娟这一变化的袁莉心里舒了一口气,这人,看来还是可以得救的,她勾了勾嘴角,“整体来说不错,能想到的都写了,也比较全面。”
林艺娟忍不住终于露出了个笑容。
“就算高兴也不用笑得那么开心吧,你觉得你的牙齿很白吗?”这么一下就露馅了,袁莉又有些恨铁不成钢。
林艺娟立马调整了笑容,声音也变得平淡起来,“我会改正的。”也不知道说的是改什么。
袁莉挺欣慰了,以前自己看中了人也想点拨点拨,可他们不识好人心,还以为自己看不惯他们,赌气走了,越发的喜欢林艺娟了,让林艺娟站过来了点儿。指着不大满意的地方。
“你也列举了许多方法,发传单,拉横幅,摆台子,到学校巡讲等,地方也涉及的全面,可是这也是要考虑成本的,比如说发传单……”办公室袁莉的声音缓缓的响起,旁边一人专心的听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早就乱颤了,一些不懂的地方豁然开朗。看着袁莉的眼神也和前几天不一样了。
“好好再想想,你其实可以的。”袁莉露出了个微笑。不只是为了别人就是为了自己的公司她也要培养些人才。林艺娟愿意学,愿意做,即使胆小了些,不会说话了些,只要懂得感恩,懂得责任还是好的。
修改了几次策划书就在自己都觉得不耐烦的时候,袁莉终于喊停了。
这下,开始了真正的工作以前不过是写写画画而已,现在到了真的要上阵的时候了。现在大学生做兼职的多,金鼎又理大学城不远,林艺娟先是联系了学生兼职的机构。就这样不过几天就招到了人,现在主要是要让人知道艺文的存在,以前知道艺文的比较少,这样大幅度的撒网,即使没人来,至少也知道了有个教育机构叫做艺文啊。
林艺娟亲自和人交流,起先还有些忐忑,可要是自己让学生给比下去了那还了得。林艺娟尽量做到不漏声色,至少要给别人一种沉稳的现象。
多接触了几回倒是渐渐放的开了,从以前的少说话,或者背稿子变得随便了些。见到陌生人也没有那么紧张了。有时候做到了自己以为做不到的事情,往往很兴奋,从而还会爱上以前不愿意做的事情,林艺娟现在虽然没有那么夸张,至少和人打交道不会那么怯场了。
先不说林艺娟的进步如何,如今奥运将近,湘琴也忙。时间一晃就到了五月,在准备创业的申赫邢被一件事情给打破了计划。
五月的阳光已经足够灿烂了,没有了冬日的温和,也没有夏日的残酷,带着些属于母亲的温柔热度,铺洒着大地。可就在这么一刻,地球的某一端正在剧烈的抖动,地下的岩浆在猛烈的上下翻滚,好像要冲破地表感受一下那柔柔的温度。
快了,就快了,五月十二日下午两点二十八分的时候,那猛烈撞击的岩浆终于得到了释放的机会,底层猛的一个咳嗽,让多少午睡的人惊醒,让多少上课的人颤抖。
在那个地方,一瞬间就成了断壁残垣,本是完好繁华的城市一下子就成了一片废墟,还有那无数的人群蜂拥而出。一下子好像受了奥运精神的鼓励,只知道一个词,向前冲,向前冲。
可那心里的渴望怎么能敌得过自然的魔力,一瞬间,房子一栋栋轰然而倒,还没有逃出来的人就那么活生生的被倒成看不见形状的建筑掩埋,就那么一瞬间,高楼被摧毁,树木被拔起,呼救声,尖叫声不绝于耳。
申赫邢在知道四川发生地震的时候已经是新闻公布出来的时候了。北京有些地方虽然明显有震感,可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发生了地震。
当即立马想到了家人给在天津的父母打了电话,知道没什么事情这才放下心来又互相叮嘱了一番,才急急挂了电话。又给湘琴打去电话,却是在通话中。
地震时候的湘琴本来在医院上班,恰好中午没人,趁机偷睡一会儿,正睡得香甜,还以为在梦中坐上了海盗船,后背猛地被人一扯,回过神来,已经有人在后面大吼“地震了。”又有人急急走出医院,湘琴迷迷糊糊的被人拉出去,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走到外面,基本上每人都拿着手机,打着电话,神情焦急,活像立马就碰到死亡线一般。
“喂,妈吗?今天好像地震了,你们那有没有事?”
“有没有事啊?”
“小心一点儿,不要乱跑,呆在宽敞的地方。”
“现在还没有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哪里发生了地震?”走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立马拿出手机给家里人打电话,手机已经响了起来。
刚按下接听键,那面就传来隐约的哭泣声,急切的吼着,湘琴也不知怎么了,忽然之间就哭着喊了一声“妈。”
还好露天下情绪激动的人不止湘琴一个,湘琴的大吼和哭泣也没有引来多少人的侧目。
“哎,琴琴啊,你们那里没事吧,听说是地震了。”颜母的话说得极快,听见女儿的哭声,马上想歪了。
“没事,没事。”湘琴擦了下眼睛,露出个笑脸,声音镇定中海带着些哭意,“爸妈,你们那呢?”
“没事,没事。”颜母扫了眼四面八方的人,“我还没有给艺娟打电话呢,不知道她怎么样了?”那个孩子一个人在南京,都没人管吧。
“妈,你们先安顿好,注意些,我给艺娟打电话就行了。”知道对方没事就好,挂了电话湘琴就给林艺娟打了电话,知道都没有事情,吊着的心终于回落。
现在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发了了地震,上一次唐山地震让多少人心惊肉跳,如今,又来了。
一种恐怖莫名的气氛弥漫在中国这个雄鸡上,人们蜂拥而出,在不安的躁动着,和人闲谈着。
“哦,天啦,好像是四川那里?”
“就是四川发生了地震。”
“天啦,居然是四川,北京都感受到了,不知道多厉害。”
“糟了,我还有朋友在那边。”
……
嘈嘈杂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在这个通讯便利的时代,即使那么远的地方发了事情一会儿也就知晓了,可汹涌而来的更多的是不安。就在这奥运快要举行的空挡居然来了这么一出,这是在中举的人头上打了一个包。
北京毕竟离得远,短短的晃动之后也没有迎来更多的动作。一切都知晓后,心里的阴影也小了一些。可也增加了恐惧,那些在四川有亲人的人又如何自处。
一些地方流言盛行,什么今晚会发生余震,什么时候会发生余震,晚上也没有敢在房子里面睡,有些人更甚,拿着钱到露天闲坐着,以防万一。在接近四川等地的中小学校也纷纷停课,生命可不是玩笑。
地震确定之后,国家自然紧急动员救人,领导人也纷纷讲话发言,专家进行勘测,不会再出现大的地震让人们安了心。
地震震级太大,破坏力太过大,余震也在不断的发生,这一切都使得救援行动展开的困难重重。
不久后,各地纷纷组成志愿者前去灾区,人们众志成城,团结一心,祈福、捐款源源不断进入四川。
“你辞职了?”湘琴脸色不变,显然不觉得惊奇,“要准备创业了?”前几次申赫邢就透露有这个愿望了。
申赫邢摇摇头,这几天北京也很热闹,不,全国都很热闹,电视上传来的汶川灾区的视屏和新闻撼动着每个中国人的心,看着那些从废墟中出来的人,心情难辨,看着那些搜寻的工作者们,恨不得自己也可以去进次力。
“我要去汶川。”
轻轻的一句话让湘琴瞪大了双眼,申赫邢轻声笑笑,表情却没有那么轻松,反而沉重,“我没有选上奥运会的志愿者,至少汶川这个志愿者也要去做一次啊!”
如开玩笑的般的话冲击这湘琴的神经,再次把视线投向这个微笑着的男人,好像心里长出了什么东西,热热的,烫烫的,“什么时候走。”和他认识了那么久,这几个月相熟,大概也知道这人的性格。患难之中最能体现真情不是?
“明天,还有其他人一起的。”看了眼餐厅里播放的电视,里面是汶川的现实播报,“至于工作,回来再说吧。”
因为地震的关系,通话增多,信号又时常被中断,电视画面的真实让人不敢想象,每天湘琴都会和家人和林艺娟通上电话才安心。
颜母更是几次三番的叫着湘琴回家,她被吓住了,非典那次就算了,要是这次因为意外又出了什么事情,该怎么办啊。湘琴无奈,叫父亲安慰下母亲,等到奥运结束之后再说。
临行钱又给申赫邢打了电话,知道汶川的余震还在发生,嘱咐他小心些。
地震之后的几天,天气有些异常,太阳还是一如既往的升起,没有因为汶川的灾难而避开,申赫邢自踏入这块被摧毁的土地时心就被震动了,那种自然的力量,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即使科技再厉害,也抵挡不住属于自然的魔力。哭声,喊声,那么的真实,比电视上看到的还更加的嚷着人心碎。
申赫邢有时候也会给湘琴电话说一下这里的情况,即使安排了那么多的物资和人力,还是不够用,那片废墟不知还埋着多少人。
颜妈妈和湘琴还在冷战中,却听到了个更加不得了的消息。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高秀玲额上青筋爆出,胸膛急剧跳动,嗓子不再压抑,吼出的声音似乎可以把整栋楼给震倒下。
“妈,我不就是要去趟汶川吗?你在电视上也看到了那些人那么痛苦,多么需要别人的帮助,我就是去帮助下他们。”湘琴有扶额的冲动,知道母亲会发火,可是没有想到发那么大的火,她好好的再解释着。
“你帮助别人就一定要亲自去吗?捐钱捐物不也是帮助他们吗?”长贵在旁边拉着颜母,顺着她的背,让她消消气。她还是第二次见妻子发那么大的脾气,第一次的非典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