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易这个夏天忙的够呛,本来计划的农家乐和蔬菜基地最后无限扩大,试图把它打造成原生味十足的休闲娱乐之地,这又要多费一番功夫。
吴易和申赫邢一起出功。到了离市区大约两三个时候车程的村子再次查看了一番,打听清楚没人占用后,立马和村里的农家、村长联系。田地到处都是,可留下的孤儿寡母负担不起那么大的劳动力,好多地方都空了出来,荒草长的也深了。
不是平原,梯田倒是很多,要大规模种植根本就不可能,也没什么人在这里开发,到让申赫邢捡了便宜。
说了计划和补偿后,村长哪能不同意,被占地的人家,一家补偿一套房子,除了给钱加以补偿外,只要你愿意以后基地兴起给你个工作,如果认真还可以让你转为正式员工。
舍不得土地的少不了多磨几次嘴皮子,外出务工的男人也舍不得家里孩子妻子那么辛苦,想着以后自己也可以去工作离家不是更近,也都做着家里人的工作。要是还想不通的,少不得糖衣加大炮。
这里申赫邢还在游说时,吴易联系了设计师到原地浏览,尝试设计山庄的风格布局。
顶着七八月的太阳,就是不动汗水也急流而下,田间的人好像不觉得辛苦一般,手还在指指画画。清风一点儿都不给情面,就盼却迟迟不至。等到晚上才知道这一天下来有多累,趴在硬硬的床上都没有闹情绪。
“你说我们不是老板吗?为什么还要我们亲自跑啊。”吴易躺在小旅馆的床上闭着眼,嘴巴不停的动着。全身趴在床上,不是席梦思却换来抱怨的方向。
“现在不是人少吗?”申赫邢累得都懒得动了,“交给别人你放心?”
“哎,真没见过我们这样憋屈的老板。”吴易嘟囔一声,声音带了些睡意。
“还等等吧,可能再过一两年就好了。”现在公司小,有才的人不屑来,现在交给别人做又不放心。
熄了灯,农村的夜那种与众不同的泥土香味弥漫整个空气,清晰好闻,和着夜独特的味道,陷入了梦乡。
这个夏季或许就是收获的季节,农民收获了,湘琴也收获了。八月,东新又开始了新的招生,不知道是上半年基础好,还是林亦辰那突兀的面孔惹来了注意,这次招来的孩子居然超过了二十个。
湘琴看到这成果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每天听着申赫邢疲倦的声音她都为自己没事做心急的很,现在终于可以开忙了。
教室足够大,除了上次的九个孩子另外分班外,剩下的十八个孩子一起上课,一起学习。但大多数时间是二十七个人一起玩耍。集体的力量是伟大的,可以教会他们怎么相处,怎么玩耍,怎么关心对方、怎么照顾对方。
湘琴会让他们自己学穿衣服,吃饭,而不是把他们娇养成公主和王子。不过,,麻烦又来了,三四岁的孩子在家里是宝贝,在这里就成了平凡人,只要你力所能及的事情都要自己做,这下可把这些孩子给难住了,也把老师给难住了。
孩子少的时候没有发觉,人一多了,这闹脾气的孩子可不好哄,一个哭,另一个跟着哭,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在虐待孩子呢。
湘琴和申赫邢通电话的时候不再只做倾听者了,多了抱怨。
“你不知道,我都快烦死了,那些孩子就知道哭,一直哭不停,还好晚上是要回家的,不然我都不用休息了。上半年的时候还觉得那些孩子可爱,原来是什么都不能多了。”
“要有耐心,不就是因为不好才教给你们嘛,你们可要好好拯救祖国的话多啊。”疲惫的心听着湘琴叽叽咋咋的声音也变得有了活力。
温柔的声音透过话筒更显柔和,湘琴抱怨了半天也没有那么烦了,换了语气,“你们还在忙吗?要注意身体,不要太累了。”
“知道,快弄好了,我后天就回来。”两个月的时间终于把基本定局搞完,剩下的就是那些专业人士的事情了,他们要做的就是监督和管理。
“那好。”好像现在就能看到人一样,高兴的说了声。
暑假过完了,艺文的提升结果出来了,上面果然没有林艺娟的名字,还好没有引来众多的白眼,人们各自伤心都来不及,哪有闲心管别人。好歹公司另外包了红包,这才把一群死气沉沉的人拯救于水火。
说不伤心是不可能的,谁都想要得到承认,可名额在那儿,优秀的人多了去了,林艺娟算是哪根葱,她有自知之明,却还是忍不住伤感。
不过,那淡淡的伤感被早已预料,激不起什么波澜,心一疼,就过去了,更何况东新还传来了好消息。
每天听着湘琴的抱怨,林亦辰的烦恼,觉得世间还是有快乐的,都想马上赶回去和他们一起战斗。
没有成为正式讲师,作为已经工作一年,工作经验丰富的助理,林艺娟还是有讲课的资格,不过忙的时候也会给正式讲师打打杂什么的,没有那么自由。林艺娟想得开,这样也不错,没有固定的班级,可以见不同的学生,不时的换人打杂,也有利于学习不同风格的讲法。她这么安慰自己,心情也好了不少。可知道自己这次跟的人是杜行后,心情怎么都好不起来了。
第一天被杜行的行为给跌破了眼镜,吓得给湘琴打了电话。
徐斯冉快工作了,她所在的公司在上海和广州有个分部,她最后选择了广州,现在刚刚到,正和来接人的湘琴跨入家门。
手机开的是扩音,徐斯冉一听就笑道,“人家不会是喜欢上你了吧,偶像剧不都是那么演的。找你麻烦啊什么的,为的就是吸引你的注意。”
林艺娟觉得镜子昨天吃的饭都要吐出来了,“要是真的是这样,全世界的男人死光了我都不会看上他。”
说完才恍惚过来声音不对,好像是徐斯冉的声音,问了缘由,又仔细说了些杜行的恶性,心情舒坦了一点儿,徐斯冉的话又让她不舒坦了。
“我看你啊,就是怕得罪人,你要是真的不想做,就别做了。现在的人啊,都欺软怕硬。”
林艺娟其实很不想承认自己之所以那么能忍就是不想得罪人的,她无权无势的,总是不想把人得罪光了,想到小时候自家爸妈就是脾气太冲,得罪了村里的人,即使穷,没人怎么欺负他们,可也背地里说他们坏话的人多了去了,对他们也不怎么友善。便形成了这样的性子,“我一个小老百姓,敢去得罪谁啊?”
“这不是得罪不得罪的问题,这是原则的问题,我说,你是不是官僚主 义看多了,你不做,难道他就能把你辞职啊。”对林艺娟她说话一直都很直,“我看你谁也不得罪,在公司里人气也不怎么样吧?”
这胡乱猜测居然歪打正着,林艺娟脸都红了,被人这么赤 裸裸的说出来,有些挂不住,都没了声音,只能听到加重的呼吸声。
湘琴一看事情不妙,拍了下徐斯冉,示意她委婉一点儿,知道这人是好意,可这话说出来伤人了,“艺娟啊,斯冉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生气啊。”
徐斯冉对林艺娟是有些怜悯,有些敬佩,对她某些行为还有深深的厌恶,就比如这个。既然把她当做朋友了,徐斯冉的性格就喜欢直话直说。被湘琴这么一说,更气了,你的泥做的啊,这样就受不了了,“告诉你,和人打交道不是忍就能过去的,有些原则该坚持的就要坚持。算了,自己看着办,刚下飞机,我累了。”说完就挂了手机。
湘琴不满的盯着徐斯冉,“你别这么冲好吧,还以为你性子变了呢?”
“就是你惯的。”徐斯冉也气,自己的朋友受欺负了,她很不高兴,你还一副忍耐的样子,她想着都烦躁。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艺娟已经好了很多了。”有些东西是骨子里的,即使她强势了,成熟了,还是很难变的。“她不是你我。”会忍的人未尝不行,林艺娟只是没有资本才忍耐的,见过林艺娟的雷厉风行和气势,现在的她也并不敢小瞧她了。
要是没有林艺娟的坚持,东新要是只有自己肯定早就倒了。
徐斯冉烦躁的抓抓头发,已经长得长长的头发不适合抓了,乱糟糟的一团。两年的时间让她觉得什么都没有变过,看着熟悉的朋友恢复了以往的样子,自己在这两年里沉静下来的性子又暴露出来了。
看看湘琴的臭脸,越加烦躁了,“好了,我先睡了。”一个人钻进了被子。
湘琴摇摇头,和林艺娟发了条短信,也躺在了床上。夜间没有乡间安静,却也落针可闻,“没事儿的,被想太多了。”湘琴拉拉徐斯冉的手,低声说道。
徐斯冉安了心,却又听见湘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斯冉,我们还没有洗澡呢。”
徐斯冉猛地睁开眼睛,光亮直直照进瞳孔,恨恨的看了某人一眼,下床,去浴室。惹来后面一片笑声。
被挂了电话的林艺娟脸色还是苍白一片,眼眶里晶莹闪亮,仰起头,好像不想让着珍贵的东西落下,手机忽然又一响。
“我们只是建议,这么做自己打算,可也要承担后果。”
林艺娟裂开嘴笑了,那珍贵的露珠终于含不住,落了下来。远方还是有关心自己的人的,不一样的方式却一样的心。一人像春天的微风,一人像夏日的烈阳,好像承受不住了呢。
摩挲着手机,拉开窗帘,看着外面漫天的繁星,静静的站着。
在这天气灿烂,心情阴暗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的加入,让林艺娟更是脑袋一团发麻。
山庄的事情基本搞定后,吴易放了个假,每晚看到申赫邢和湘琴的甜蜜电话,他越发的坚定自己的信念,山不转水转,你不来我来。吴易准备去南京追人了。
怀着既忐忑又不安,还有些甜蜜的心情踏上了飞机,给林艺娟打了电话,以为对方会高兴,哪里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看到熟悉的电话号码,林艺娟没有一丝变化的接起,听到对方说自己来了南京,她也没多想,“你来出差?”
“不是,来看你。”
沉默了两分钟,林艺娟在考虑这话的真实性,“哦,谢谢啊。”鬼才相信。
这不冷不热的回答让吴易抽了抽嘴唇,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真的是来看你的。”认真的再重复了遍。
刚刚被杜行支使去倒垃圾的林艺娟正一肚子的火,觉得这吴易就是在那她寻开心,声音都变得冷了,“知道了,还有事,先挂了。”从第一句话她就没觉得对方说的是真话。来看她,骗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