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林艺娟恍惚听到了一个名字,又有些不敢相信,声音加大,“你再说一遍,谁?”
反而都说了第一次,也不怕第二次了,砸吧砸吧嘴,懒懒的说,“申赫行。”
好吧,这次她真的听清楚了,她课没有忘记自己朝那人表白过,还被拒绝了,还有那个吴易,虽然知道申赫行和吴易不是一样的人,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事关朋友的幸福,她可不敢马虎。
“怎么了?”那边好久没有说话,湘琴提醒了句。
林艺娟打着哈哈,“没事儿,没事儿,”又想了想,“你们怎么搞在一起了?”以前她课记得申赫行和湘琴不熟悉的。
“他和我都去参加了奥运志愿者的面试……”湘琴简单的说了个大概,悠悠的声音让林艺娟翻个白眼,妈的,还真是巧,巧的每天都能遇上,还每天都送人回家,真是用心险恶。
想了想自己那个时候,要不是对方来酒吧坐坐随便天黑送送自己,好像真的没有刻意为之,妈的,自己还真的是想太多。林艺娟一脸悲愤,就差要跳楼明志了。
“艺娟,艺娟,有在听吗?”说了半天,对面还不见回答,湘琴叫了两声。
林艺娟苦着一张脸,真是丢脸丢到家了,不过,申赫行那人的确是个好人,虽然有个不靠谱的朋友,看湘琴那样子也不像是没有动心,“如果你也觉得好,那就答应了呗,那人也不错,和那些陌生人比起来也算的上是了解的了。”
以为朋友赞成,湘琴七上八下的心也静了下来,也不免要问问朋友的好事,“那你呢,有没有再遇到喜欢的人。”她也不提在北京那个好友暗恋的人了。
这一说,又让林艺娟想到自己做的蠢事,“没有。”她急急地转移话题,“既然决定了就好好处着,不过他的有些朋友你可要注意些,不要让他们把申赫行给带坏了。”
湘琴不明所以,见林艺娟不多说,也没有细问,现在她正心情好着呢。此后和申赫行通电话的时候也没有那么拘谨了,俨然已经默认了相互关系的样子。
“我明天就回来了。”申赫行倏地钻出了这么一句。
湘琴一听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两秒钟,那里不知道那人什么意思,“那我去接你吧,什么时候?”
申赫行在那面抿嘴一笑,“好啊,一点的火车。”
说完这句话,湘琴就后悔了,自己什么时候那么会猜人心意了,可别人话都已经出来了,也不可能在说什么推迟了话,“好啊,到时候给我电话。”
五月之后,阳光就成了常客,却也不是每天都灿烂,湘琴去接申赫行火车那天,还下着细雨。大街上的人们撑着各色的伞,本就密集的人群更显得密密麻麻的一片。
湘琴顶着雨到了火车站,肩膀的一截都湿掉了。
申赫行虽算不是身材高大,却也有高挑,面目线条深刻,在人群中一眼便能看见。
湘琴远远的就挥手示意,申赫邢见到湘琴一瞬间眼角都笑了起来。加快速度,三步并两步。湘琴还愣神间,人就已经在自己面前了。
“我还以为你放我鸽子呢?”听到湘琴主动说要来接自己的时候,申赫邢整个人都是蒙的,在火车上的十多个小时,深怕这人打电话来说有事不来了。
“我是那种人吗?”听见申赫邢小心又轻松的语气,湘琴也不自觉的轻松起来,看了眼面前的人,好像又瘦了不少,但却精神十足,单单一个平头就让人赏心悦目。
两人一起上了车,少不了又要去吃一顿,倒也不是去的什么名贵的地方,申赫邢刚刚下车,只吃了些清淡的东西。
湘琴还怕申赫邢追问自己的答案,心砰砰直跳,饭吃完后,也不见申赫邢开口,心里松了一口气,也有些微微的失望。两人相处倒是没有尴尬,说说笑笑,很轻松。
申赫邢辞职了,现在回来肯定也要开始创业了,少不了关心一下。
“你以后要回去吗?”申赫邢没有回答,反而问了这个问题。在汶川有次听到湘琴给家里打电话,不确定了。
“可能会吧。”湘琴不疑有他,诚实的回答,“我以前也觉得离开父母干一番事业,然后衣锦还乡,可能现在我知道能在父母身边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回报”去了汶川一次,看到了真正的生离死别,在远方打工的父母,在家里上学的孩子,连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那是何等的心酸和不甘。
申赫邢知道湘琴想想到了什么,暗里叹一声真是个心软的人,对父母也如此的孝顺,自己果真没有看错人。
“广州吗?也挺好的,回去吧。”
湘琴奇怪的看了一眼申赫邢,这话说的太奇怪了,总觉得自己忽视了什么,去找不到源头,可他说的那么自然,湘琴反倒觉得自己想多了,等到后来湘琴察觉都爱这意思的时候已经晚了。
又把湘琴送去医院,晚上依旧送她回家,一切还像以前那个模样,湘琴却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临近六月了,北京却还没有骄阳如火的感受,到了晚上,温度刚刚好,不时的还有风吹过,路边的灯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下来,打上一片片的阴影,似一副天然形成的素描。
湘琴不开口,听着旁边偶尔开过的轮胎滑动的声音,还有些虫鸣,静静的在一边走着,旁边的申赫邢也不说话,似乎很享受这种独有的夜的气息。
湘琴低着头,知道身边有个人陪着,就什么都不怕了一样,直到分别的时候才淡淡的说了句再见。申赫邢抿嘴一笑,也不多说,淡淡的温馨流淌在两人身边。
“你说什么,你要去广州。”吴易睁大自己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嘴巴大张,语气惊讶,“天啦,我没有听错吧?”简直不敢想象,这人到底又怎么了。好不容易盼到这人开始动手了,这又是弄的哪一出。
“广州也很发达啊。”申赫邢面无表情,显然对吴易这种表情见得多了。“现在很多人到北京,说什么实现梦想,又不是只有这个地方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北漂一族,他可不想做。
“我知道,可你在北京也积累了那么多的人脉和资金,就这么放弃,去一个不熟悉的地方。”吴易真怀疑自己这朋友脑子有病,看着他的眼神越发的可怜。
“去年美国的次贷危机扩大,中国现在的经济也与世界接轨,中国现在少不了要受影响。”申赫邢拿着张报纸看着,自从又创业的决心时就开始关注经济形势了,要不是去年看到美国的经济动荡也不会推迟那么久,幸好那时候没有动手,不然两年的努力都成了白开水了。然后把报纸扔给吴易。
吴易接过一看,脸色也变得不好了,虽然他没有什么关注经济方面的消息,好歹他也是学经济的,也看出了反常。“真是?”他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这好好的奥运年,也算的上是中国的幸运年,怎么竟出事儿?”汶川地震了,现在看来中国经济也有新的动荡了。
“不是说了多难兴邦吗?”申赫邢斜了一眼吴易,一片镇定,“这之后就会有彩虹了。”
广州本来就临海,和海外的联系更是密切,加上众多的民工聚集在广东,想来,这次经济动荡,广东肯定受到的影响不会那么轻。一片清洗之后,多的是机会。
“我过两天去广州看看,你要和我一起去吗?”看不惯朋友的鬼混,他也乐意拉一把。
“你去吧,到时候缺钱投资就告诉我。”吴易懒洋洋的躺在皮质沙发上,我傻了,好好的日子不过,还要去广东,那么热。
申赫邢也不多劝,翻开报纸看了看。
房间里很安静,出来电视里女主持人优雅的声音。还有新闻采访现场的哄闹声。吴易被吵的睁开眼睛。
上面闹哄哄一团,现在的激动的,周围拉着警戒线,还有交警把守,外围的群众围得水泄不通,脸上洋溢的笑容可以把太阳都融化,大声高喊着,手臂挥舞着,神情激动的很。
里面一人穿着特制的衣服,右手拿着一根火炬,上面的火焰在太阳下也如此的耀眼、闪烁。他慢慢的跑着,不时的看着火炬,看着阳光。看着人群,握着火炬的手也微微颤抖,显然很是激动。
“哎,就六月了,火炬都到了成都了。”吴易看了下地点,“比其他地方都热情。”四川地震还过去不久,火炬的到来更让他们显得激动,再大的灾难在这个时候也不是那么痛苦和不能忍受的了。
“哎,我怎么觉得你回来之后更忙了,每天晚上都不见人。”吴易蹭的坐起来,一脸八卦的表情。“难道恋爱了?”笑得有些猥琐。
申赫邢把眼光从电视上移开,把手中的报纸盖在吴易的脸上,“恭喜呢,答对了,不过没有奖励。”说道最后还不忘了加句冷笑话。
吴易一点儿都不生气,自觉的把报纸从脸上掀开,满脸都是趣味浓浓,“谁啊,谁把我们的申大帅哥给迷住了。”
申赫邢不理吴易的疯样子,兀自把眼神转向电视,似乎想到了什么,神秘的笑了一下,“有机会会到给你见见爱你的。”
好吧,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吴易也不好再做纠缠,期待着申赫邢那人的女朋友到底是什么样子。
连申赫邢都恋爱了,吴易想到自己交的那些女朋友,哎,真是每一个让人让人放心的。
这天,申赫邢像往常那样去接湘琴,并没有接到申赫邢的电话,好像已经有了默契一般,培训结束之后,径直走到以前相约的地方,在路灯下等候着那人,看到来人的时候无端的裂开了嘴角。
申赫邢很自然的接过湘琴手上的东西,湘琴也没有推拒,显然一副理应如此的味道。
默默的,还是不怎么交谈,偶尔说上一句,气氛格外的融洽。天渐渐热了起来,脱下了春装,换上了夏装,晚上一个露出一截手臂还有些凉意。
“晓晓昨天给我打电话了。”湘琴低声说了一句。
“上次她问我要你的电话号码,我就给了。”离开的那天太过于突然,悲伤和喜悦的交替已经忘了有个简单的联系方式了,最后还是晓晓的父母打在灾区的热线,才问到申赫邢的电话,从而得知了湘琴的。
湘琴想到最晚晓晓那心底里发出的笑声,一阵欣慰,“怎么会。听声音,晓晓很开心,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坠落。”湘琴欣喜的笑了,真是一个让人高兴的事情。
申赫邢看着湘琴那温柔真意的笑,有些沉醉。嘴里不自觉的就问了出来,“湘琴,可以给我答案了吗?”
湘琴闻言一愣,本来这几天申赫邢什么都不说,她也不好提,每天这么相处,说不出的暧昧,她既心急又担心,却没有了解脱的感觉,终于等来的一句话,让她怔怔的。
“湘琴?”申赫邢拉住湘琴还在继续往前的手,“回答我。”抚上湘琴的脸,让她看着自己,认真的,仔细的。
申赫邢的笑容太过温柔,他的目光太过于专注,或许他是认真的,脸上如绽开的花朵,“好啊。”原来那么简单,两个字一说完,什么负担都没了。这几天,湘琴觉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想东想西了,没有了平时的活泼,也没有了平时的专注,这一刻熟悉的自己又回来了。
即使早就知道答案,申赫邢还是忍不住开心,淡淡的笑容足以显示他的欢喜,他轻轻的抱过湘琴,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柔和,“我会好好对你的。”
湘琴也没有拒绝,乖顺的趴在申赫邢怀里,偷偷一乐,“好啊。”
月光淡淡的银色洒下来,更显得清净和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