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和莫商泠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是很明显，你们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千沫漩看着尚明轩说。“她很维护你。宁愿违背王尊的命令也要保下你。如果当时她按照王尊的命令杀了你，现在这些糟心事说不定都没了。”
尚明轩抬眼看了千沫漩一眼，没有说话。
“说吧。你们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千沫漩说，“你们现在可是一根线上的蚂蚱，总不能只是她在帮你。”
“她出什么事了？”
“她失踪了。”千沫漩说。
“只是失踪......”
“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局面。”千沫漩抿了抿唇。“你不了解莫商泠，更不了解王尊，他那个人往往是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莫商泠为了你和.....”她想了想咽下了那个人的名字。只是暗示性的告诉尚明轩，“她屡屡犯禁，若非是王尊执意保她，你以为她能安生到现在？况且，一个人的忍耐，总归是有限度。无论是你还是那个人，都是冥渊的大忌。”
尚明轩不语，千沫漩也没有催她。
大概过了几分钟，她听到尚明轩说。
“我见过她，在很早很早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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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经121.76度，北纬21.23度定位，萨黛洛水山。
这是一个独立在萨黛城外围的一座海岛，坐落在萨黛边界风起岭的对岸，和岭上的大理石墓碑里埋葬的先人隔海相望。它是整个国家最东边的领地，从萨黛县志上来看，洛水山在公元1208年并入当时的王朝国土，岛上海岸线崎岖，珊瑚礁丛生，难以靠近。所以纵然它一直归属于萨黛，但是在航海技术不发达的古代，这座荒岛一直是人迹罕至。
洛水在古萨黛语的意译，原意是“晦涩难明的边界之地。”直到近代航海技术的发展，才先后有人陆陆续续的在洛水山上登陆定居。由于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国家曾在此先后进行过三次大型临海国家的文化交流活动。
作为东道主中的东道主，萨黛拿出来的都是当年引以为傲的东西，其中就包括了萨黛传统的皮影戏。关于皮影戏一直有一个流传了很多年的传说，洛水山上面有一种动物叫做瑯鸟，是萨黛传说里时间神的神兽，通体漆黑，喜食山灵树气，通人性，圆寂之后，以其骨牵引，皮做皮影，曝晒三月则成。
而以瑯鸟做成的皮影，比之传统的驴皮娃娃更加的生动鲜活，观其行，可听其声。如入时间暂停之幻境，一戏之间，一瞬千年。
建国之后，之中灵异志怪的东西被禁止流传，纵使这些传说瑰丽无比，但也只是在某些特殊的范围内，小小的流传。
然而，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好奇心上头的人。总有人，会被这一段神秘的传说吸引而来。而当时，造成的轰动最大的，就是最近一次的文化交流会。
那是在十三年前，尚明轩七岁的时候。
“那是十三年前，最后一次的文会。”尚明轩低低的说，“不知道是不是当时有一些政治的遗留因素的原因，皮影戏的老艺人基本上没剩下几个，我的爷爷当时也在受邀之列。”
“当时压轴的表演就是皮影戏，表演的那个老爷子是我爷爷的朋友。当时他已经老的连路都走不动了。”
“他不应该去的。”千沫漩说。
“是啊，不该去的，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了。”尚明轩说。
明明是平淡无奇的语调，却平白让人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当时演出开始不到五分钟，他就倒下了。”尚明轩至今回忆起那时候的场景，依旧有些恐惧，她瑟缩了一下，“当时他唱的唱词是官山挽月，皮影人物准备的也是那个话本的配置。但是他唱了不到五分钟，唱词就变成了另外一段......”
“另外一段，”尚明轩深吸了一口气，“另外一段长生劫的唱词。”
“当时萨黛的政府也有人在，很多人都察觉到不对，但是因为外宾的存在都不敢说。只能找人站到台后看看老爷子到底在干什么事情。”
她的手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结果当时，工作人员走到后台的时候，发现人倒在地上已经不行了。但是屏幕上的皮影戏却在没有人控制的情况下依然在自己动作，而那个唱词依然是老爷子自己的声音......”
小可爱听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那内个时候......”
“我就在后台。”尚明轩说。“我看到老爷子倒在了后台上，我想跑出去喊人，可是我发现我怎么都动不了。他们都看不见，只有我。”
“你看见了什么？”千沫漩问。
“我看见了一只巨大的黑色的鸟。像人一样的站着，两只翅膀扇着，看着很恐怖，它就站在那里，控制着整个舞台。”
“等等，你是说，是那只黑鸟在表演？！”千沫漩有些不可思议的说。
“对。”
尚明轩回答的有些艰难，“而那个时候，所有人的表情都是像吸食了鸦片一样的迷幻亢奋，但是他们都坐在原地，在我的眼中，所有人都好像失去了颜色，只有一个人。”
“只有一个人。”她说。
“是莫商泠？”千沫漩问。
“对，只有莫商泠。”尚明轩垂下眼睑，像是在回忆当时的情景。
“当时，她就坐在我爷爷的边上，他那个时候看起来也很小。就和我当时差不多大。她理我离得很远，没有戴面具，但是我依然是看不清楚她的脸，但是我能感觉到，透过那层屏幕，她看到了那只黑鸟，还有我。”
“你看不清脸，那你怎么知道那个人就是莫商泠？”
“眼睛。”尚明轩回答。“她的眼睛，是那种很诡异的猩红色的。你第一眼看过去就会整个人直打哆嗦。”
“包括后来，她侵入我的梦境，我一直觉得那种阴冷的感觉很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感受到过，直到后来你提醒了我。”尚明轩说。
“她就是莫商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