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塔前身是工业区的污染排放塔，高280米，在外围围墙上建有三个小平台，每个平台之间隔离五十米。西南边有一架后来搭的观光电梯，晚上十点之后停止运营。里面九点半熄灯，外围成员应该都会在那个时候离开。”
小可爱调出了那栋楼的资料，对着耳机那边的尚明轩说。
“但是所有人都离开之后，红外线的感应装置就会启动，对潜入很不利。”千沫漩说。
“所以老大应该会选择在他们交班的时候潜入进去，但是交班之前人都在，从通风口潜入动静会不会太大？”小可爱问。
“你太小瞧尚明轩了。”千沫漩说，“也许这对于我们来说是问题，但是这难不倒尚明轩。我如果是她，我会选择把自己吊在通风管道的中间，半身悬空，只用手前进，绳子卸掉了下半身的力，自然发不出多大的声音。”
“这也太....”小可爱吓得快要掉了下巴，“就这么一根破绳子，怎么可能承受得了一个成年人的体重！？”
“那她刚才是怎么用那玩意儿把自己荡秋千一样的荡到这里来的。”千沫漩看了她一眼，“这对尚明轩不是问题，常年游走冥渊让她的骨骼间隙里面充满了鬼气，只要她想，随时可以把自己的骨骼中空变得跟一只鸟一样轻盈。”
“那，就算成功潜入了，然后呢？”小可爱问。
千沫漩刚想说话，两个人的耳机里同时传来了尚明轩的声音。
“可爱，在地图上显示一下我的位置。”
“三十五层顶部的通风管道里面，距离最近的出口是往下走紧急通道的过道口，前面左拐，还有大概四十米到出口。”小可爱在耳机里面远程指挥，“但是我觉得很奇怪，之前我和还千沫漩在讨论你怎么把声音隐蔽下来，但是我听你那边的动静，回声比我想象的要想得多。”
她说，“这里的通风管道不会也用了隔音材料吧。”
尚明轩闻言伸手在墙壁上用手指甲轻轻的刮了刮，“没有铁质的摩擦感，很细密，大概你的猜测是对的。”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钱多了烧得慌。”小可爱吐槽。
“很可能这条通风管道不仅仅是这么简单的作用。你有注意到别的什么吗？一切看起来你觉得不正常的都别放过。”千沫漩说。
“不正常的？”尚明轩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有些空灵，“这里不正常的多了去了。”
“你们看一下这边，我一路过来看到的都是什么。”她打开了视觉共享的开关，一片黑暗突如其来的侵入了千沫漩和小可爱的视线。
一阵眩晕之后，他们慢慢适应了眼前的光线，也看到了眼前的一切。
“这...这是什么.....”小可爱吓得骇然，说不出话来。
白骨...残缺破碎的白骨，铺在了通风管道的地上，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堆，像是石子路一样的密度，密密麻麻的铺满了整个通风管道。
“这些...都是人的骨头？”小可爱觉得声音都不是自己的了。
“也许还有别的东西吧，我可不觉得人能长出尾巴来。”尚明轩小心翼翼的找了个稍微承受力度大的头骨，把手按了上去，一步一步的挪过去。
头骨发出一声让人心发颤的碎裂声，但只是裂开了一道缝儿，让尚明轩有惊无险的挪了过去。
“很多人多说，几年前的电力厂杀人案是这些年来最惨绝人寰的一个案子，说这话的人真应该来这里看看。”尚明轩轻声说，“那是屠杀，这里却是地狱。”
“当年这里是桐州起家的重工业区，五年前一场大火把这里烧成了一片废墟，那些居民楼就是原来的家属楼，一直保持着当时的样子。听说有很多的恐怖故事剧都来这里取景，据说这里每天晚上都会大火燃烧木头砸下来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一堆人的哭声。”千沫漩说，“是真是假谁都不知道，但是我很早以前遇见过一个被烧死在这里的鬼。他在冥渊的时候什么都不干，就是每天在街上闲逛，但是如果一碰到哪一家着火了他就跟疯了一样的乱跑，撕心裂肺的大喊’不是我的错’。”
小可爱听得打了个寒颤。
“这听起来像是个做了坏事结果被杀人灭口的悲惨故事。”尚明轩说。
“也许是吧，不过这大概也可以看出这是个什么地方吧，这么没有人是干净的，不管是谁。”
小可爱觉得千沫漩似乎是想强调什么，但还没琢磨出个子丑寅卯来就听到尚明轩说，“是啊，不干净的人，总是注定和黑暗为伍的。”
“有时候我都会想，这些人到底还有没有活着的必要，他们连禽兽都不如，但是反过来想，如果我不计后果杀了他们，那我不是和他们一样了吗？”
耳机里传来尚明轩的声音同样的捉摸不透，意味深长。
“喂喂喂，这怎么还聊上人生了，正经事不干了吗？”小可爱愤懑的打断了两个人的话，开始重新调试设备，准备实时追踪。
“我的错。”千沫漩耸了耸肩。
“现在报告你的位置，明轩。”
“已经出了通风管道，现在在楼道口上面的悬梯上，我现在准备下来。”尚明轩说。
“已经启动了探索装置，暂时没有感应。”小可爱说道。
面前的屏幕上蓝色的细线有规律的波动，完全没有异常，在夜晚里泛着寒冷的光，映在两个人的脸上，说不出的冰冷诡异。
“往上面走。这一层是员工最多的一层，他们要离开肯定是分批的，他们的脚步声能盖掉你的动静。”千沫漩对着麦克风说。
按照他们之前的计划，在尚明轩潜入大楼以后，由他们开启感应，找到楼层里面的人员分布规律和交班时间，趁着他们交班的时间，让尚明轩通过上面几层电梯都不能直达的楼层，进入实验室。
只是这个计划时间算的太赶，对尚明轩的速度要求非常高，但是尚明轩并不是太担心，毕竟就算有什么突发情况，还有黎长安还在下面接应她。
在短短几秒之间，已经有一批人走过了楼道口，站上了电梯坐了下去。红外线只有那差不多三十秒的时间关闭，而这段时间，已经够尚明轩一路冲上了三楼。
背靠在墙壁上小心的隐蔽自己之后，她小口的喘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