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四赶紧把牌子拿出来,单手拎过头顶,左右晃了晃。
“这是地府发的,是权威,更是地府的认可!”
我一拍椅子扶手,猛然站了起来,刚才地淡然被我藏起,转而换上一脸凶神恶煞。
我自己都有点吃惊,我是什么时候学会了这种变脸?
“你们是正规军,不是散兵游勇!以后再出现临阵抗命的事,别怪我手黑!”
“麻四!”
麻四回头一拱手:“在!”
我把手往外一指:“带着你的人去布防,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暴露。记住,你们只认调兵符和麻四手上的统兵令!”
说完,我把麻四往后拽了拽,耳语道:“坏人我做完了,你该去当好人了。”
麻四眉头一皱:“做什么好人?”
“你傻啊?我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你还不赶紧安抚人心?”
见麻四有些犹豫,我又轻声补了一句:“刚刚上位,你得稳住屁股下面的凳子。你当了一辈子大哥,怎么安抚人心,你比我知道,赶紧去吧。”
麻四感激地点点头,大步流星地带人走了出去。
所谓扶上马还要送一程,我在立下规矩的同时,也顺便推麻四一把。
只有他坐稳了位子,往后才有更多的可能。
说不定真有机缘,麻四有一天真就脱下这戴罪之身呢?
麻四走了以后,我把房门关紧,整个高槛村已如铜墙铁壁一般,两千阴兵散在各处,哪里有个风吹草动,我都会心知肚明。
连续几日的疲惫弄的我心里憔悴,我现在只想闷头睡一觉。
睡着了,就什么都不想了,可我又想在梦里看看师傅,再见见虞澜。
人啊,只要活着就会一直纠结。
这一觉睡的很沉,一直到了后半夜,强烈的尿意把我唤醒,我迷迷糊糊地推开门就往外走,到了院子我刚准备开闸放水,一阵明显的脚步声传进我耳畔。
我仔细分辨了一下,我确定是脚步声。
我登时困意全无,赶紧把裤链拉好,转身贴在墙壁上,极力听见外面的声音。
听这脚步声绝对不是一个人,人数应该不少。
脚步声?有人闯进来了?
不对啊,这山里到处都是阴兵,若是真有人摸进来了,麻四肯定会来报信,不会让人悄无声息地走进来。
我冷静分析了一下,眼前有两种情况,要么阴兵并不知道有人进来了,要么阴兵遇见了麻烦,根本没时间给我报信。
可无论是哪种情况,对我来讲都不算乐观,能悄无声息瞒过阴差,或者能给阴差造成麻烦的,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至于门外的人是什么身份,更是无法猜测,有可能是黄家发现了某些端倪,晚上又回头探情况,也有可能是黄天鹤的先头部队过来试水。
眼下,我不能先露头,找机会联系上麻四,不管你是谁,来了就别想走!
我回头从屋里拿出柳条,脚下一蹬,越在墙头上,瓦砾和脚步细微的摩擦声被深夜放大无数倍,我稳住身形四下看看,远处确实有一队人,但村里没有路灯,只能看见黑乎乎的影子,根本看不清具体的模样。
透过背影我依然能很明显的感觉到他们的鬼鬼祟祟,这群人时不时顿下脚步,或蹲在路旁,或趴在我门缝上偷窥,队伍行进的很慢,像是在搜索什么东西一样。
我前后想了想,阴兵固然是很可靠力量,可越是底牌,越不应该轻易拿出来,万一眼前的人是黄家或者邪教的探子,我直接亮了底牌,这太不划算了。
思来想去,我决定逐个攻破,尽量不把动静闹大。
我像个猫一样趴在房檐上,脚下轻轻一点,在两个房子中跳跃,好在房子间隔距离不大,加上我有点功夫底子,跳起来倒还算灵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