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四眯眼看着那群道士,眼中已没了善意,低声问着我:“欺负你了?大哥。”
我干笑两声:“见死不救,算欺负吗?”
我这面刚说完,麻四已经主动现身,光明正大地站在所有人面前。
这群人不认识麻四,但肯定认识他那身官服!
当道士的人,或多或少都走过阴,麻四这身衣服代表着什么,自不必多说。
“见死不救?”
麻四反问了一句,单手已经把官刀卸了下来,只是冷眼瞥了道士们一眼,随即开始解开官服,直到把自己脱的只剩下一身袭衣,而后便一步步走向他们。
“大哥,你腿不是他们弄的?”
我有些发怔,随即笃定地回应道:“腿的事,跟他们没关系。”
麻四点点头,随手抓起一个道士,一记下勾拳直接打了上去,我明显看见几颗牙从他嘴里飞了出来。
麻四确实脾气暴躁,可我认识他这么久,我从来没见过他和谁直接动粗。
“见死不救的事一会再说,我就问你们一句话,欺负个残疾人,你们于心何忍?”
“砰砰砰!”
麻四没给他们任何防抗的机会,如同收割机一般,抬手就是一通老拳。
突然,有个年轻道士站了起来,一手指着麻四:“我知道你是谁!你这么欺负凡人,我一定去地府告你!”
麻四忽然乐了起来:“那你说说,我是谁?”
“地府阴差!”
麻四的笑声更大了,对着小道士招招手:“你来。”
人群中伸出一只手,抓住小道士的胳膊,低声劝阻着:“别去。”
年轻人就这样,不吃几次大亏,永远不知道天高地厚。
眼前这个道士也不是例外,面对同伴的阻止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昂首挺胸地朝着麻四走了过去。
我默默地叹了口气,他真不知道麻四到底是什么人!
我和麻四认识这么久,他平时始终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就连念道经的时候都倒竖着眉毛,只有在两种情况会笑出来,一是特别高兴,二是特别不高兴。
显然,麻四现在的并不高兴。
小道士脸上丝毫不见惧怕意,大喇喇地的走到麻四面前,脖子微微扬起。
“你别觉得你是地府官差我就怕你!我又没干什么亏心事,你能把我咋地?”
麻四一把搂住小道士的脖子,把脸凑到他耳边:“小伙子,我告诉你啊,我现在把官服脱了,我不是地府的人。”
“你要是愿意,你就去地府告状,那是你的权利。”
话音未落,麻四一拳怼在小道士的肚子上,小道士嘴里冒出一声闷吭,真个人横着飞了出去。
而麻四脸上早已没了笑意,面若寒霜地扫视着众人:“想当出头鸟,你得有那硬翅膀!”
这一拳绝对是铆足了劲儿,小道士在地上挣扎了好一会,才堪堪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气急败坏。
“你说你不是地府的人,对吧?”
“对!”
小道士的牙磨地咯吱咯吱响,竟然从腰后掏出一把长剑,直至麻四鼻尖:“我就不信了,我们这一群道士,还干不过你一个小阴差!”
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这人挺逗啊,刚才打鬼的时候,咋不见你这么起劲呢?”
“你这是耗子扛木头,纯属窝里横啊!”
“别和阴差过不去,咱没好果子吃。”
说话这人,是个中年道士,岁数大了确实不一样,起码能拎得清轻重。
小道士手上的剑始终指着麻四,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激动,剑刃竟在微微颤抖。
麻四不紧不慢地走到小道士面前:“因为我不是地府的人,所以你就肆无忌惮?”
“所以……”
麻四凑到小道士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你准备和我正式开战了,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