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有点着急,声音不自觉提高:“你好端端的给我什么钱啊?”
“喊个屁。”师傅粗暴地打断我:“那是我自己攒的钱,我留着也没用,你在外面肯定需要钱,权当给你赞助了。”
“那你以后不考虑养老啊?”
电话那头传来玄虎声音,师傅应了玄虎一句,又对我说道:“有清风观,就饿不死我,别磨叽了,玄虎的又喊我了。”
正当我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师傅又说了一句:“等你自己决定好了,告诉我一声,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说完,师傅直接摁断了电话。
这一个电话,打的我晕头转向,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我仔细捋顺了好久,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师傅好端端地咋能冒出这些话呢?
我不禁把目光投向虞澜,虞澜把手上的衣服随手一丢:“你别看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我噗呲一下就笑了出来:“那我要饭去。”
虞澜直接坐在我身边,一手搂着我脖子:“行,你个我弄个碗,我蹲你旁边,咱俩浪迹天涯。”
我笑着搂住虞澜地腰:“行行行,你是我好大哥。”
“好大哥,你觉得师傅啥意思?”我笑着看向虞澜。
虞澜挠挠头,皱眉说道:“以前你是家养的,现在师傅准备给你散养了?不过,这事来的也太突然了,摸不出门道。”
我反复琢磨了好久,决定等等看,晚一点的时候,先给玄虎打个电话。
几个小时过后,我摸出电话,给玄虎拨了过去。
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和师傅在一起,开口便问道:“您方便说话吗?”
玄虎好像在吃什么东西,含含糊糊地问道:“咋的?出啥事了?”
“你和师傅在一起吗?”我低声问道。
玄虎一愣:“没有,我回震乾院了。”
我这才放下心,单刀直入地把师傅和我说的东西和学了一遍。
听我说完,玄虎大大咧咧地说道:“是啊,这是我俩商量完的结果。你想回家啊?”
我犹豫了一下:“回不回家,不重要。重要的是,师傅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您跟我交个实底,家里是不是出事了?”
玄虎哈哈一笑:“能出啥事?别在那瞎捉摸了,信我的,啥事没有。”
可玄虎越说没事,我越觉得出事了。
不是我非要往坏处想,这是他俩一贯的伎俩,我不得谨慎。
想到这,我开口直言道:“您要不跟我说,我现在就回去,也别跟我说什么见见世面的话,家都没了,我见世面有啥用?”
玄虎微微一顿:“你这孩子随谁啊?脾气咋这么倔?”
“你教出来的徒弟,当然随你了。”
玄虎有些语塞,只说了一句:“你别回来。”
好端端地不让我回去?玄虎这个语气,就已经出卖他了。
“您快说吧,我求求您,行不?”
玄虎平静地回应道:“我发誓,真没出什么大事,别疑神疑鬼了。”
“出小事了?”我反问道。
“嘿!你这孩子还挺会挑话头。”
顿了顿,玄虎叹了口气:“你师傅,前几天出了点小事。”
我心头一紧,事出反常必有妖,果然让我猜中了!
“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能去问你师傅,要不他又该说我了。”玄虎嘱咐道。
我都快火上房了,催促道:“您快说吧。”
“前几天,你师傅非要下山,想去市里走走。到了市里,你师傅就到处溜达着,结果在电梯里碰上几个醉汉,进了电梯就把电梯按钮按了一遍,你师傅看不惯,就拿出掌门的势头,劈头盖脸给这几个人一顿训。你也知道,你师傅训人从来不留情面,结果这几个愣头青借着酒劲,在电梯里给你师傅一通拳打脚踢。按理说,你师傅拳脚功夫不差,应付几个蟊贼不成问题,但你师傅没想到,他们随身揣着甩棍,加上电梯狭窄,他们又人多势众,你师傅只能干吃亏。”
听玄虎说完,我心如刀绞,被忙问道:“师傅咋样?”
“颧骨骨裂,软组织挫伤,倒没什么大事。”玄虎叹了口气。
一个连黄家都不怕的人,竟然被几个流氓打伤了,这他妈是什么世道?
我终于明白,师傅为什么会说出那句话——比恶人更恶,比坏人更坏。
如果好人只能被欺凌,那好人的意义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