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敏面色不那么好看了,但强挺着笑脸说道:“只是一场庆功宴,你何必这么上纲上线呢?咱毕竟师出同门……”
“打住。”北冥掌门目射精光:“我高攀不起你高丘山,所学术法更是相距甚远,我和你可不是什么师出同门。”
果然,人人都巴不得早点和学敏画上界限,就像师傅当初担心的那样,生怕惹上一身骚。
这时,北冥掌门已经站了起来:“如果没有别的事,贫道先行告退了!”
说完,他一转身就要离开。
“北冥。”这一次,学敏终于绷不住了,口吻强硬了不少:“饭,可以不吃。话,你必须听我说完。”
北冥慢慢转过身子:“哦?你要说什么?”
学敏一脸正色地看着北冥:“李家的事,大家有目共睹,你桓龙观没少出人吧?到最后不也一样没解决吗?到最后,是我高丘山给你收拾的烂摊子,今天把你请到这,不求你感激,但连一顿饭的面子都不给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吧?”
北冥面色一冷,指着学敏鼻子尖:“我桓龙观门徒学艺不精,是我门下的事,轮不到你在这说三道四。还有,少拿你那些歪门邪道当资本!”
“你桓龙观的屁股,是我高丘山给擦的!”
学敏重重一拍桌子,收起笑意,厉声喝道。
“哎哎哎。”
一个面色白皙,满脸书生相的中年男人脸带笑意站了起来,一手拉起北冥的手,半劝半强硬地把北冥摁回到座位上。
书生相的男人两手摁在北冥的肩上,笑道:“火气干嘛这么大啊,高丘山确实出力了。”
北冥斜目怒视,面色不悦道:“咱俩有些日子没见了吧?惠恩。”
“是有些时日了。”
北冥点点头:“都学会胳膊肘往外拐了。”
说完,北冥横眼看了一眼惠恩。
“你到底跟哪头一伙的?”北冥又问道。
说着,北冥还要站起来,却被惠恩一把摁下,笑道:“我跟谁一伙你没数啊?”
说着,不自觉地瞥了一眼学敏,音调又提高一些:“我和天下道门一伙啊。你听我说,咱内部得团结,再不济,咱也是中原五大观,别让人看了笑话。”
我在一旁暗自观察,这惠恩道长,不简单。
一把软刀子耍的风生水起,几句话就把矛头引开,这人不好惹。
听完,北冥道长只是冷哼一声,虽然没说什么,但再也没吵着要走。
趁着北冥不注意,惠恩道长在下面偷偷给学敏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便危襟正坐,不再说话。
短暂的不愉快,被惠恩道长几句话摆平,学敏也不在绷着架子,又换上一副笑意,但咧咧嘴,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头。
“吱嘎”
门忽然被推开,随着小道士们的脚步,阵阵异香钻进我的鼻孔,我不禁侧目望去,一只只精致的汤盅摆放在雕龙画凤的托盘上,小道士们虔诚地把汤盅摆在每个人面前。
学敏趁机说道:“给大家准备了薄酒素菜,大家千万别客气。”
虞澜轻轻掀起汤盅,只是看了一眼,便眉头一皱。
见此,我附在虞澜耳边,低声问道:“有问题吗?”
“佛跳墙。”
饶是我再没见识,我也知道佛跳脚是什么,这高丘山到底有多厚的家底,能抗住学敏这么祸害?
这时,一个身材短粗,淡眉细眼,面色黝黑的男子站了起来,端起酒盅,笑道:“感谢学敏掌门厚情款待,我代几位掌门先行谢过。”
学敏赶紧站起身子,两手扶着酒盅,笑脸相迎道:“向阳道长抬爱。”
学敏一扬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慢慢坐定。
顿了顿,学敏整理下衣襟,拿出主家风范,率先开口道:“不管之前如何,这一次,也算是中原五朵金花再聚首。无论过程如何,结局还是值得庆贺的。”
“这一杯,敬中原五朵金花。”
说着,学敏两手托起酒盅,从左到右,隔空晃了一圈,又一次一饮而尽。
不等别人说话,学敏又一次斟满酒,眼眶忽然有些泛红。
“这一杯,敬高丘山战死的英雄。”
话没说完,一滴眼泪已落入酒盅,我在一旁看的一愣一愣的,这戏也太足了吧?